蕭希希沒有什麼藝術鑒賞力,但不可否認眼前一幕真是美得無與倫比。
隻見那人裸著的上身勻稱而緊實,白花花的瀑布飛落其上,迸濺出狂放的水花。麥黃色皮膚在皎潔的月色裏熠熠生輝,依稀可見的傷痕釋放著男人特有的野性魅力。
他長著一張端詳千百遍都不會生厭的臉,烏黑的頭發服帖地流在額頭上,雙眼微閉,嘴唇輕抿,看起來既不痛苦也不享受。
那月色,那瀑布,那人,構成了一道無可比擬的風景,缺一不可。
他就那樣站著,她就那樣看著……直到蹲得兩腿酸麻,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偷窺人家洗澡。
又想起冉苒回來找不到她必然會著急,隻好勉強自己移開目光。不料剛一轉身,竟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
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冉苒!!
冉苒的目光從無名身上挪向她,神情間居然出現了罕見的羞赧之色。
蕭希希見狀不免心安理得起來,大家有澡同窺,有德共缺,也沒什麼不好。
蕭希希忍不住又看了眼無名,卻驚愕地發現他的頭已經轉向了這邊。由於雙眼被遮在陰影裏,看不清他目光所在,但感覺上他似乎可以輕易透過黒茫的深草看到她們。
愣神間,她已被冉苒拉住手臂,兩個人一路快跑,活脫脫兩隻倉皇而逃的色狼。
跑回來後才慢慢鎮定下來,發現孟覺勉依舊沒換衣服,頭倚著大樹雙目緊閉,臉色已經白的像一張紙。
喻建則坐在一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神色不快。
蕭希希感覺出氣氛有些異常,便問喻建:“小孟這是怎麼了?”
喻建吐出一個煙圈,冷哼一聲說:“‘玉皇大帝的隱私——天知道。’”
蕭希希更覺得奇怪,走向孟覺勉,就在離他幾步遠時,他突然睜開眼,說:“別過來。”冷冷的語氣瞬間拉開了距離。
她被嚇得愣住,孟覺勉從來沒這樣過,今天這是怎麼了?隻見他煞白的臉襯得眼圈猩紅,就像電影裏的吸血鬼。她心裏越發不安起來,“小孟,你有事要和我們說啊,到底怎麼了?”
他垂下眼瞼,隻搖頭說:“我沒事,不用管我。”
喻建一腳踩滅煙頭,“見識了吧!“,他斜睨著孟覺勉說:“貞潔烈男!別過來……別碰我……”
蕭希希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轉頭看向冉苒,卻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對望了一會兒,索性都沉默下來。
不久後無名走了回來,已經換上了一件新的半袖T恤,純白如雪。
蕭希希把風衣遞給他,不知道他剛剛有沒有看到自己,但心裏作用影響,竟然不敢正視他。
黑色風衣在空中瀟灑地旋飛起來,隨即在無名身上變得挺括而板正,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孟覺勉那張慘白的臉上,眼神依舊平淡無波,看不出情感。
他們簡單地收拾出一塊空地,一般爬行動物會選擇避開裸露的地表。幾個人彼此無話,各自都鑽進了睡袋。
清晨的寒涼把蕭希希凍醒,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不過這已經不足為奇。
邊上隻有冉苒和喻建。她吸了吸鼻子問:“他們呢?”
冉苒邊梳理著長發邊回答道:“剛剛灌滿了水壺後,孟覺勉說要那邊去清洗一下。”至於另一個人的行蹤,她不知道也不會胡亂去猜。
蕭希希點頭,孟覺勉的外觀打扮一向精致整潔,不知昨晚因為什麼才會那樣頹廢,不過既然他開始整理自己,就說明沒有什麼大礙了。至於無名,她早已習慣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行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