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地麵上已經恢複了深夜該有的寂靜,蕭希希也終於鬆開了鐵鏈,目光僵滯地望著眼前漆黑的一切,她此刻真的是無望,不知道該盼著什麼。
那個假的蕭希希就是她在這裏有幸見過一次的女人,她記得那女人和她身材基本無差,剛剛她偽裝的聲音也不禁叫人稱奇。
“害肚拉伊”人科技發展高端複雜,甚至趕超外界水平,而且用盡能人奇術,一旦他們動起腦筋,世界都將為之顫抖。
或者說,依照“害肚拉伊”人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的行事風格,很可能在那個女人露出馬腳之前,孟覺勉他們就已經被害了。
蕭希希如今隻剩下一點欣慰,那就是她能確定無名安然無恙,即使她剛剛沒有得到無名的任何訊息,但他一定是和孟覺勉、冉苒在一起的,如果沒有他,他們辦不到這樣來去自如。
隻是唯獨這一次,無名和希望不能劃等號,當無名發現“蕭希希”是假的,趕來救她時,她很可能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而且,她不確定,無名會對“蕭希希”有所防備嗎?她最怕的是,“她”對他下了毒手,無名卻以為是她……
這樣想著,淚水就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燙濕了幹澀的臉頰。
蕭希希感覺不到餓,他們之前給她灌了一碗湯,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裏麵應該有高熱量的東西,那一碗湯幫她熬過整整兩天,直到那扇鐵門才再次開啟。
見到令人向往的光亮,蕭希希心裏剛感到一絲慰藉,燭光裏就顯現出一張讓人心生寒意的老臉——巫師老人。
他盯著蕭希希看,目不轉睛,透著瘮人的寒光。蕭希希也瞪著他,心裏很沒底,不知道他又想打什麼主意。
他走近幾步,嘴唇也跟著動了起來,發出一連串晦澀的音符。
蕭希希有所預料,果然感到自己的身體裏正在發生一些可怕的變化。
頭疼欲裂!!
什麼東西在她的腦子裏攪動,她感覺自己快被它絞碎了,接著,這種疼痛開始蔓延,從脊椎傳到四肢,渾身每一寸肌膚,每一節骨頭都劇痛難忍。
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血管都爆了起來,像是打滿了氣的輪胎,心髒部位開始不停痙攣。她痛得像隻野獸一樣號叫,卻發不出聲音。
巫師老人靠近她,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蕭希希隻覺得手腕冰涼一下,體內膨脹的血液終於找到了出口,一湧而出,像瀑布一樣砸在盆裏。
嘩啦啦……
巫師老人看著一盆鮮熱的血正可愛的吐著泡沫,千溝萬壑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激動和興奮。
他命人給蕭希希的手腕上的傷口封上凝膠,又給她灌下一碗“營養湯”,便小心翼翼地捧著血瓷盆急促而平穩的離開了。
黑暗中,蕭希希像死人一樣耷拉著頭,疼痛仍像洪水一樣在體內翻湧,她愈發羸弱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冷汗在額頭上凝聚成滴,滑至鼻尖滴落。
蕭瀚的話再次浮現在眼前:魑魅魍魎再殘忍,也比不過人的欲念。
事實證明,一點不錯……
隨著疼痛一點點減輕,蕭希希才恢複思考能力——他們費盡心機得到她的血,其中原因一定和時空城有關,隻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該怎麼用。
突然,她意識到一個陰謀,也許“害肚拉伊”人從一開始目標就是她,他們抓走喻建就是為了把她引到非洲來,接著千方百計想要抓住她。
而無名的出現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他們擔心兩敗俱傷不敢硬碰硬,隻好利用孟覺勉這個誘餌布下迷陣,同時使用致幻術才得手。
蕭希希覺得一切都過去了,“害肚拉伊”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她就會被自然地遺忘,在這個陰暗的地窖裏緩慢地死去,幾年後化作一堆無人知曉的白骨。
然而,她恰恰錯了,這個噩夢才剛剛開始。距離上次過了三天,或者隻是一天,蕭希希已經無法估計時間,那扇聲音苦痛的鐵門又有了響動。
噩夢再次上演,似乎嫌她血流得太慢,巫師老人命令蠱蟲在她體內更加用力地興風作浪,無休無止。
蕭希希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種疼痛,感覺自己正被無數人用鈍刀切割皮肉、慢慢研碎骨骼,她疼的痙攣,全身被汗水浸濕,聽著自己的血液嘩嘩啦啦的流進那隻裝不滿的盆裏,她終於昏厥過去。
這是第二次,等到第三次,第四次,她的血越來越少,蠱蟲隻好更加瘋狂地在她體內翻江倒海,接滿一盆血要用的時間也越長,這種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蕭希希沒有力氣哭,沒有力氣動,把僅有的力氣都用來流血,她感覺自己已經不能算作一個人了。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