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等,那他要是一直不回來呢?”喻建忍不住說道。
“不會的。”蕭希希說道,目光晦澀而執拗。
“這樣吧,我們先往前走,路上給他留下標記,他看到後很就會追上來。”孟覺勉見她這樣,便想出了這個主意。
蕭希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第二天,他們按照前一晚所說的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上路了。孟覺勉在大樹上刻下箭頭,指向他們出發的方向。
蕭希希也拿出匕首,在附近的幾棵大樹上都刻下了同樣的標誌,每一處都刻得無比認真,生怕無名錯過。
繼續往前,前方依舊是山林,隻是地勢變得緩了。山沒有之前的險峻,山林也有變得稀鬆。
蕭希希在一路上不厭其煩地刻下標記,不管是樹幹上還是石頭上,到處都是他們的蹤跡。
然而,蕭希希越來越想不通,為什麼這些標記似乎並沒有派上用場,一天,兩天,三天了……她等的那個人還是沒有追上來。
幾天裏,她的話越來越少,刻下的標記卻越來越多,趕路時她做出頻路最多的動作就是回頭張望,然而等待她的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眼看著山林也已經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草原,偶爾能有幾棵大樹,地麵起起伏伏,望不到邊際。
午時的驕陽照在草地上,暖的刺眼。
他們在一顆樹蔭下歇息。
蕭希希木然地喝了一口水,眼睛始終望向他們來時的方向,視野裏依舊空空蕩蕩,沒有一人。她怔怔地望了很久,終於把目光挪了回來,木然地看向地麵,所有所思,又喝了一口水。
喻建挪到了她身邊,“你怎麼又不吃東西?是不是吃的沒了,怎麼不早說!”喻建從他的包裏掏出兩塊巧克力遞給她。
他胃不好,吃東西必須定時定量,包裏的食物也沒剩多少了,這是最後的兩塊巧克力。
蕭希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快點。你看你就這兩天瘦的。”她遞到她手邊。
蕭希希沒有接,想了一會兒,把身體側轉了一下,說:“放我包裏吧。”
喻建隻好點了點頭,說:“餓的時候別忘了。”他打開她的背包,驚訝地發現裏麵的食物絕對充足,甚至量是他的兩倍。
“你留著這麼多東西不吃,你要幹嘛呀?……我問你話呢!”他有點急了,這幾天她雖然跟著他們停停走走,但整個人像是沒了魂魄似的,幾乎沒吃東西,也不說話。
“我要給他留著。”她喃喃說出了這幾個字,目光灰暗無神,卻透著一種無法動搖的執拗。
喻建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臉色嚴肅到嚇人。他看著她說道:“我老實告訴你,別等了,其實他已經……”
“別說!”蕭希希突然激動的大叫,她捂著耳朵,眼圈通紅,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他們看著她,都有些驚呆了,不知所措。
蕭希希漸漸把臉埋在掌心裏,悲慟地啜泣起來:“求你們,騙我一輩子好不好……”
他們都愕然地愣住了,原來她是知道的,什麼都知道!卻情願和他們一起騙自己……
除了蕭希希的哭聲,四周安靜的可怕,隻有風吹動青草無力的搖曳,樹葉沙沙微響。
冉苒別過了臉,眼淚已然滑過了她的臉頰,悄無聲息。
冷靜下來後……冉苒把當時的情景幾句話簡單地說了一下,她不敢說得具體,怕蕭希希受不了,也怕自己受不了。
蕭希希怔忪地坐著,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們也沒有多說話,各自沉默著。
良久,蕭希希僵滯地緩緩抬起頭,看向遠處,而眼神卻是空的,她說:“無名沒有死,他不會死。”
他們看著她,心裏也非常難受,但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她望向頭頂,努力把淚水控回去。日光透過厚密的枝葉在她臉上撒下破碎的斑影,她的樣子顯得莫名憔悴。
隻要你活著,可以不愛我……
草原連綿不絕,看似沒有邊際,這一帶非常安全,沒有豺狼虎豹,最多有些食草的小動物,他們白天趕路,晚上睡在帳篷裏,就像是一次尋常的野營。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地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前方出現了一道懸崖,比上次他麼搭建獨木橋的懸崖寬上兩倍。而連接兩道懸崖中間的是一樣,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一座建築。
這是一座白色城堡,圓圓的頂,潔白的牆,像是橋梁一樣搭建在兩邊懸崖上,中間懸空。不知是用什麼材質製作而成的,牆麵在陽光照耀下,發出絢爛奪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