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蕭希希會突然反問,喻建的表情僵滯了一下,變得莫名凝重,但稍縱即逝,他立刻又變回平常瘋瘋癲癲的樣子:“我?當皇上啊!”
葬魂島上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他們的腳步不停走了這麼久,還是看不到邊際,此時的島上像一個最最原生態花園,奇花異草隨處可見,卻沒有什麼山禽猛獸。
直到這天傍晚,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一片森林,這片森林很奇怪,隻能見到一種稀奇的樹,那樹的樹皮很像密密麻麻的蛇鱗,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著詭譎的綠光。
蕭希希隻看了一眼,就猝然停住腳步,她愣住了,這種樹她見過啊,見過數不清多少次了!
在那個血腥殘忍的夢境裏,眼前的場景她再熟悉不過,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味,簡直和夢裏一模一樣。心裏的恐懼漸漸地蔓延上來,她不由自主地開始發起了抖。
她立刻舉起手電向樹冠上照去,果然,樹枝上沒有樹葉,長的竟是一顆顆拳頭大的骷髏!
這一切都是和夢裏一樣的!直叫她惶恐不安。
這種樹木比較高聳,平均都有十幾米高,其他人隻顧著看腳下,誰都沒有注意到。
她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們,這個時候說出來很可能起反效果,畢竟現在他們並沒有什麼異樣感覺,她不能引起恐慌。
隻是整顆心被多年來沉澱的恐懼團團地包圍了,蕭希希有些不敢向前,她下意識地回頭望了望。
不看不要緊,隻一眼她就立刻驚呆了,他們分明才剛剛進入這片森林,還沒走多遠呢,怎麼身後已經有成片的樹木,已然望不到盡頭。
“哎,你們等等,怎麼回事?!”她立刻叫住了前麵的幾個人。
他們停步,望著她手電光的方向,瞬間也都臉色大變。喻建往回走了幾步,左右望望,罵道:“操,見了鬼了。”
蕭希希意識到事態不妙,她不得不說出憋在心裏的話:“從我記事起,就反複做一個噩夢,我現在知道,那應該就是蕭瀚的記憶。夢裏的地方就在這裏,殺人,砍頭……”
她說出這些時,一顆心一直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你說明白點,到底怎麼回事?”喻建急切地問。
蕭希希搖頭,“我說不明白,那個夢也是沒頭沒尾的,反正就是在這個地方,這樹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這裏絕對不簡單,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孟覺勉聽後沉默,他朝四周望了望,最後說:“我們往前走吧,看能不能走出去。”
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便繼續向前走著,可事實卻和蕭希希夢境裏一模一樣——這片森林沒有盡頭。
蕭希希再一次體會到了夢境中的那種絕望與瘋狂,而這一次是真實的,深入骨髓的真切,讓她感到深深的恐懼。
忽地,一陣風吹來。森林裏發出了陰森的笑聲,即使蕭希希有一點心理準備,也免不了被嚇了一抖。
冷風吹過,感覺笑聲無處不在,在森林裏飄飄蕩蕩,就像無數陰魂發出來的,怨毒而殘忍。
他們幾個都被嚇得不輕,手電在森林中一頓揮舞,卻一時間找不到聲音從哪裏發出來的。
“在樹上,那都是一顆顆骷髏。”蕭希希的手電光照向頭頂,高度很高,看的不是很清晰。
那笑聲時大時小,鑽入人的耳膜,直叫人頭皮發麻。
冷風吹來了一層薄薄的霧,在黑色的森林裏沉浮,視線更加模糊。
此時進退兩難,而且走了一段也看不看森林有盡頭,孟覺勉的眉頭越來越緊,他說:“森林太大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樣吧,我做點標記,免得來回繞圈子。”
“恩,那就綁布條吧,你們誰衣裳帶得多,扯一件。”喻建的臉上露出了倦怠,習慣性地伸手想去扶樹,但礙於這樹的顏值,又立刻打消了這想法。
孟覺勉從包裏掏出一件白襯衫,用匕首劃開,給他們沒人撕扯幾條,喻建走回去給經過的樹都綁了兩條。
他摸著那滑膩膩的樹幹,說:“這真像蛇皮似的,不會待會真變成蛇吧。”
“你別烏鴉嘴了。”蕭希希埋怨道。
不知不覺間,森林裏的霧氣更加濃重了,他們隻能看清彼此的模糊的影子。
“現在綁布條也沒有用了,根本看不到。”蕭希希有些絕望地說道。
風力加大,耳邊的笑聲也更加猖狂,直笑得人心惶惶,吵鬧得讓人沒法安下心來。
眼前已經完全被迷霧遮住,好像眼睛被蒙上了一塊白布。這種情況就呆在原地是最好的,可這時蕭希希卻聽見前麵有腳步聲。
“還走啊?去哪?”她忍不住問。
有人回答了她一句什麼,隻是那詭異的笑聲實在太吵,她聽得不真切,隻覺得那聲音離自己距離遠了不少,對方竟然真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