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的放鬆心態加上無邊美景,的確能將情愫無限放大。歐陽銘正自不知如何解釋這句話的含義,司馬鏡幽幽開腔說道:
“阿銘,你的心思我明白的。你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好麽。”
說罷走到一塊大礁石上坐下,歐陽銘見司馬鏡忽然情緒低沉,也緊跟著坐了下來。司馬鏡眼神忽晴忽暗,變幻萬千,終於長歎一聲,開始慢慢說道:
“從前,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父輩早將他們指腹為婚。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兩個青梅竹馬,在一起過得非常開心快樂。他們都想著成年後就結婚,一起幸福終老。大家以為這些都可以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
“現在想起,當初真是既可念,又可笑。那些隻是小孩子的心思,那時根本還不懂,什麼叫感情,什麼叫愛情,根本不知道這世界還有更多的觀念。”
歐陽銘心裏明白了九成九,輕聲問道:
“那個女孩就是你麽?那後來怎麼樣?”
司馬鏡沉浸在回憶裏,眼神朦朧欲泣,繼續幽幽說道:
“是的,那個女孩就是我。八年多以前,也就是在我十一歲那年,那個男孩突然失蹤了,他隻給我留下了一張紙,紙上寫著四個字‘等我回來’。我很傷心,但心裏久了以後,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當然,也會時不時想起他,不過卻發現自已對那男孩的感覺,隻是兄長般的感情,並不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癡癡思念。”
歐陽銘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司馬鏡總是給他一種弱柳扶風,楚楚可人的感覺,甚至很少見到她發自內心的微笑。他心底沒來由泛起一股酸意。此刻他正掙紮著,欲用金山毒霸將這股酸意強力滅去。這時,耳邊繼續響起司馬鏡輕柔顫抖的聲音:
“上了大學以後,我把這段幼稚的情感收藏到心底,全心投入到學術要上去。以為自已會心如止水,不起波瀾,誰想到會……會遇見了你。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真正認識嗎?”
歐陽銘不由得幹笑起來,神情尷尬。他當然記得,那可是他最大糗事之一。
原來他們那屆天才班第一學年剛開始沒幾天,校方為了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組織了一次南都市區的曆史文化旅遊。當旅遊隊伍遊覽到省博物館時,他突然內急,想來是昨晚與新同學燒烤時吃多了。
盡管歐陽銘當時武功內力已到相當高的境界,也擋不住身體消化係統和排泄係統的聯手強力攻擊,體內業已翻江倒海,他便悄悄溜開隊伍尋找衛生間。
省博物館極其廣大,洗手間卻是難尋。他一路與體內兩大高手殊死搏鬥,一路咒罵著尋找,終於遠遠見到衛生間。他即刻展開輕功飛也似地竄了進去,關門,解褲,蹲下,一瀉如注,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歐陽銘正自暢快淋漓,深深陶醉。旁邊隔間的衝水聲響起,接著是衣服磨擦聲,打開門的聲音,還有清咳的聲音,清脆悅耳,竟是個女聲!
歐陽銘大驚,莫非誤入了女衛生間!?更糟糕的是,他忽想起一事,讓他如受雷擊:他身上連一塊紙片也無!
歐陽銘心如電轉,苦思良策,但此事就算孫子諸葛等謀聖遇上,也無計可施。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水聲,接著是腳步遠去聲。
危機中歐陽銘也不顧其它了,反正外麵的人也不會認識,要出醜也就是一次,連忙裝嫩聲說道:
“這位阿姨,先別走!”這時腳步聲停了下來。
歐陽銘見有轉機,又繼續嫩聲說道:
“我是南大學生來遊覽的,因為太急,入錯了衛生間。現在又發現沒帶紙巾,阿姨,你能不能幫個忙,丟包紙巾給我。”
那位阿姨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既沒有離去,也沒有行動。
歐陽銘知道自已實在很唐突,但卻沒有法子,就隻有繼續說道:
“阿姨,求求你做個好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又是一陣靜默,然後一包紙巾,從他所入間位的頂上空間飛進來。歐陽銘手明眼快接住,心中感激無限。忍不住高聲說了句自創的中式英文諺語:
“Ihavenothingtodoforyouhelp,justmybody!”
腳步聲頓了一頓,而後是重重的衛生間關門聲。
良久後,身心舒暢的歐陽銘哼聲歌走出女衛生間,他眼光所及,忽然間一怔。
衛生間外,一位年青女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望著他,開口說道:
“你就是那個南大學生?”聲音正是那位阿姨。
但見那女子長發飄飄,瓜子臉蛋,容貌秀美典雅,卻是位絕色少女。更重要的是她的麵相依稀熟識。
歐陽銘突然間記起,她竟然是同為南大“天才班”的女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