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七聽了點頭大讚:“好法子,好法子!”說著就把穆小八手中的破碗接過,“叮叮當當”把其中的銅錢倒進自己碗中,一邊收了錢一邊朝那土坑揚揚下巴,“明天多挖一個。”
穆小八聽了臉上反倒收了笑,背起穆小七去了一家專賣鐵器的店鋪,一身邋遢,一臉正氣的進到店中,買了刀斧釘繩等物,用光了一日辛苦勞動所得,堪堪算是湊齊了東西。
兩人剛剛出了小鎮,穆小七卻又想起另一樣事情,趴在穆小八背上說道:“小八,穀中沒有菜吃,長此以往你我怕是會……嗯,難以排泄,再買些菜籽回去種吧。”
“沒錢了。”穆小八幹幹脆脆的回道。
“那就偷些來啊。”穆小七說完又急忙接道,“算我沒說吧。”
誰知穆小八竟是仔細想了想,開口回道:“好。”說完就背著穆小七便往小鎮折回。
穆小七倒是驚了,憋了許久方才小心又問:“你真要去偷。”心想:早知道你開了竅,便直接叫你去偷錢了。
“嗯。”穆小八邊走邊說,“尋常百姓手中的錢財得來不易,多是買米裁衣所需之錢,有些甚至是抓藥治病的救命錢,若真偷了也許便是斷人生路,誤人xing命。菜籽隻是店家經營之物,我們也用不多,偷些來應該不妨事。”
穆小七心道:自己偷錢盜物向來隻找富貴之家下手,所偷的也都是些名貴之物,若是去偷尋常人家必不會想到這其中許多厲害之處,嘴上讚道:“你說的有理。”說完眯著眼睛一笑,“那今後咱倆隻偷那些囧囧大富之家,這樣便不會斷人生路,誤人xing命了吧。”
穆小八聽了搖頭:“哥哥,偷盜一途原非正道,不得以尚可為之。你我有手有腳,又有一身武功,難道不能自己養活自己嗎?”
穆小七聽了不再說話,心中雖無甚羞愧之感,卻也覺若論做人,自己誠然不如穆小八,嘴上卻不認帳:“若如此說,你我買的這些破刀爛繩子也和那菜籽一樣,你為何不直接偷些來便好,做何還與我來要飯。”幹笑了兩聲又道,“我看你這飯可是要的不情不願!”
穆小八聽了耳朵一動,歎口氣後頗顯老成的說道:“隻是想讓你高興。”
穆小七聽了竟是臉上一紅,嘴裏辯道:“誰會因為要飯高興?”
“你。”
“胡說。”
“沒胡說。”的36
“你怎麼越長越倔!”
“你怎麼越活越小。”
兩人你來我往救拌起嘴來,穆小八竟是不落了下風,不管穆小七如何巧舌如簧,隻是一句直打七寸,噎得穆小七服了軟,嘴裏叫道:“行啦行啦,咱倆是好兄弟,親哥倆,一家人,咱不掐架,不掐架!”
穆小七嘴上沒討到便宜,心裏卻又覺開心,到最後拌嘴反倒成了兄弟兩人的玩笑。穆小七這幾日留心觀察穆小八的所言所行,又加上剛剛一番唇舌,突然發覺這個自己這個弟弟著實變了,心中又想到一事,便問道:“小八,今早在山穀中我裝扮你時,你倒底醒了沒有?”
“醒了。”
“啊?那你還真讓我折騰你?”
“想讓你高興。”穆小八又重複說道。
穆小七聽了心中受用,心想孩子長大了終於知道疼人了。細一琢磨又覺穆小八這話說得有些過於老成了,竟顯得自己胡鬧幼稚,心中不禁一動,咬牙叫道:“你知道還掐我脖子!”
“想嚇嚇你。”穆小八嘿嘿笑了起來。
穆小七揪著穆小八的耳朵笑罵:“好啊!學會騙人了!”
穆小八也不喊疼,兩人邊笑邊又回了小鎮。
回到小鎮,穆小八當真甚是利落的進到一家糧店偷了些菜籽出來。穆小七也沒閑著,忍著背傷之痛竄進一戶尚且殷實的人家偷了四隻雞,又用其中兩隻換了些米麵。穆小八出來見了歎了口氣,也未說什麼,兄弟兩個一手雞一手米,一人拎著家夥,一人揣著菜籽,一趟小鎮之行,偷、要、買三種法子,滿載而歸!
回到穀中,兩人洗淨了臉上的泥土,又換了衣服,烤了兩隻兔子吃過。穆小七撿了根樹枝,借著火光在地上草草畫了個房樣子,因為從未做過這等修屋建房的活計,也隻能搜腸刮肚的回憶相關的零星知識,而後自己琢磨其中竅門。
穆小八見穆小七難得如此認真,自然不去鬧他,一個人到林中砍了棵小樹,拖回來劈成三尺長一掌寬半寸來厚的木板,用樹藤綁了插在地上圍成了一小圈籬笆,把那偷回來的兩隻雞養在其中,回頭正見穆小七手中拿著樹枝點在地上某一點不動,嘴中念念有詞,一會點頭說“行”,一會搖頭又說“不行”,想的煞是費精神。
過了一個時辰,穆小七終於想的差不多了,抬頭去找穆小八,卻見穆小八蹲在籬笆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兩隻雞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