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兩人在那淩絕頂上親了半天還嫌不夠,下山時勾著小手指又親了一路,不巧卻被山路上一個擺攤算卦的“黃半仙”看見,見他二人一個美一個俊,便裝神弄鬼的在一旁說些雲裏霧裏的話,隻吹噓自己如何厲害,要給他二人卜上一卦。穆小七自從借屍還魂之後便對命數之事信了不少,當真拉著穆小八坐在了卦攤之前。那黃半仙翻著白眼隻說摸骨看相方為上等,穆小八皺了皺眉便先伸了手,隻問一句:“你算算,我們兩個可會分開?”黃半仙揉捏了半晌,隻覺穆小八手指虎口處皆有薄繭,並不能十分過癮,口中嘖嘖有聲,一隻手卻慢慢鑽進穆小八的袖中越發向上,口中隻說二人必會富祿富豐,光宗耀祖。穆小七見了一把拽出黃半仙的老手按回桌上,眯著眼笑問:“我且問你,我二人是何關係?是親是仇?是敵是友?”
“待我算來。”黃半仙屈指掐算了一番,歎口氣說道,“二位身為男子,雖有同窗之誼,卻以夫妻之道相待,唉,這也是前一世的孽緣,你前世乃……”未待他說完,穆小七便一腳踢翻了掛攤,揪住黃半仙的衣領扔出兩丈遠,大笑道:“很是很是!你這老騙子說得不錯,隻不過我二人並非同窗,卻是如假包換的同胞兄弟,若是爹娘知道我們如此這般也要氣得的從墳地裏爬出來,你倒說說這是光哪門子宗耀哪門子祖!”說完回頭對穆小八說道,“小八,莫聽這老騷狐亂說,我們走!”
兩人走出幾步,卻聽那黃半仙在身後連連歎道:“一身麟骨,巽離坤三峰尖起,玉柱從堂直去,福祿壽三全必成大業,隻可惜三才一紋衝破,情之一事恐難順遂,必要有一番分離磨難方可圓滿。”
穆小七聽了心裏一個激靈,握緊穆小八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出了山林僻靜之處,兩人又在臉上做了些手腳改了容貌而行,連行數日,卻發現越往北走,路上江湖中人越多,進了富城越發覺得情況有異,那些背刀提劍之人麵上多有悲憤之色,不見丁點兒喜氣,想來不是為了做壽喜宴之事湊趣,倒像是祭奠追悼而來。這些人在途中三三兩兩遇見了也大多相識,漸漸便聚成幾群而行。當日殷無極曾拿了武林誌讓穆小七了解各派的武學奧義所在,又派了專人給他講解彼此間的淵源派係,對於一些極隱晦的秘密更是親自說給穆小七聽,見穆小七對此一點倒學得甚是用心,高興之餘還曾賞過穆小七一箱金銀。穆小七自此越發刻苦鑽研起各門各派的八卦隱私,到如今也算得是半個江湖萬事通,此時細看這些武林人物的步法身形,又觀一眾人的打扮兵器,便把這些人的門派武功一一猜來,穆小八聽了便在一旁指正,穆小七初入江湖竟也能猜對十之八九。
“小八,五大刀門來了‘金刀門’、‘短刀門’兩門,江南十派來了‘萍過派’‘薄落派’‘風離派’‘傾城派’四派,還有‘千汀幫’,‘馬家幫’,‘霸王幫’等十幾個大小幫派,這些幫派有正有邪,卻不知一起來此作何?”穆小七邊走邊想,“可是有什麼武林大會?”
“不會。”穆小八搖頭,“武林大會每四年召開一次,去年方才開過。”
“嗯。”穆小七想了想,“咱們不如跟上其中一隊暗中打探。”說著便四下觀察起來。
穆小八隻用餘光一掃,便道:“可以跟著短刀門那五人,嘴快。”
穆小七伸頭看了看:“這幾人長得凶神惡煞,不如跟著那邊薄落派的小姑娘好些。”說著指了指那邊幾個穿白衣的俏麗女子說道。
“不行。”穆小八斷然拒絕,“那幾人是使毒的,難防。”
穆小七聽了連連點頭,心中對漂亮女子不免又差了幾分。
到了晌午時分,這些武林人物便各自三兩成群的打尖住店,那些名門白道的大多找了幹淨氣派的酒樓而入,所謂邪道的人物則無一定之規,有花大把銀子隻點幾道點心的,也有花上幾文在麵攤上填飽肚子的。穆小七跟在短刀門那五人身後,見他們朝一家二層酒樓而去便開始心驚肉跳,又見他們轉了個彎進了後麵一家小食肆,這才放下心來,前後腳跟了進去。
穆小七與穆小八選了最裏麵一張桌子,要了二斤牛肉四個饅頭,又要了兩樣清淡小菜,穆小七心中算了算也不過幾十文便罷。穆小八坐定後,穆小七站在他身側拱了拱,穆小八便挪到裏麵坐下,穆小七這才貼著穆小八入座,左手不自覺就放到了穆小八大腿之上。穆小八眉頭一皺,側過身子避開,沒過多久穆小七卻又摸了上來,穆小八伸手捉住穆小七手腕,低聲說道:“別鬧。”
穆小七心中有了誰便會對誰全心全意挖心掏肺,更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看見自己對這人的好處。他與穆小八如膠似漆無遮無攔八個月,一時之間情難自控,也忘了此處人多嘴雜,甚至忘了兩人同為男子,三番兩次在大庭廣眾之下便於穆小八親昵示好,此時聽了穆小八這般正經的話語,隻覺他裝老好笑,笑嘻嘻便在穆小八大腿內簾掐了一把,卻不料被穆小八用力把手按回身側,竟是微怒道:“哥哥,不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