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麻煩,卻也不是不能醫治。隻是你們進了這空穀,也知道這裏的規矩,可知道我醫治的價格?”妙木散人向著身後的椅子一靠,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鶴發童顏,臉上並未有多少溝壑,倒是並不清臒,而是略顯肥胖,使得妙木散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高人,而是像個最底層修行者,專門招搖撞騙的。而這口氣跟山穀中的小藥童如出一轍,看樣子要的必定也是極為怪異的東西。
女子此時也沏好了茶,走了進來,放在了王石跟南懷樂麵前,然後就站在了妙木散人的一旁,好像是個小侍女。
王石問道:“不知道是什麼價格?”
“好說,凡是天地至寶,能夠跟仙境有關的,我都可以估量估量。當然,若是你拿出來的不夠治療費,拿出來的東西也是我的。”
空穀中的人,好像都是格外財迷。
南懷樂沒有再猶豫,將懷中的令牌拿了出來,推到了妙木散人的麵前。
要不是迫不得已,南懷樂還是不想欠玄華君王的人情,所以他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拿出令牌。而跟仙境有關的東西,他們卻是拿不出來,隻能拿這憑證。
妙木散人瞧了一眼,麵露難色,最終還是將那令牌收了起來,頗為酸澀地說道:“之前我欠下的一個人情,如今還上,可算是虧的打了。罷了罷了,姑且為你看上一番,不過治療所需還是你自己出。”
麵對這樣的妙木散人,王石也隻能點點頭。
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望聞問切都進行了一遍,妙木散人撚著他的長須,輕微搖晃著頭,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兩杯清茶,已經溫涼。
王石跟南懷樂都沒有喝,靜靜地等待著妙木散人的論斷。要是這裏治不好,那麼東仙域可就沒有人再能治了。
女子在旁邊等的不耐煩,抬手便是一巴掌,這次卻是拍在了妙木散人的後腦勺上,拍的妙木散人直搖晃,而她聲音卻依舊輕柔地說道:“兩位還等著呢,你倒是說句話。”
王石看著兩人,心中雖然有著疑問,甚至懷疑這空穀中的三人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團夥,卻也按捺下性子,等著論斷。
妙木散人略帶恐懼地看了看女子,目光之中好似有著求饒的神情,繼而轉向了王石,說道:“世間之病,大體分為兩種:一種為體變之疾;一種則為體能之疾。所謂體變之疾,莫過於邪氣、外傷,基本都可藥到病除;而體能之疾,則是生老之論,人無病痛,日漸衰弱,元氣耗盡,人力莫能及。”
女子又是抬手一巴掌,說道:“別說虛言。”
妙木散人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小哥,你身上的殺氣之盛,乃是老夫平生所見,無一能出你之右。然殺氣雖是利器,卻也必然傷己。再則,小哥你心中鬱結太過,壓在心頭,生之氣消耗過快矣,造成如今之衰竭。”
南懷樂凝神,看著妙木散人的眼睛,問道:“前輩有什麼辦法救治?”
妙木散人再度撚了撚胡須,說道:“辦法有三。其一則是,小哥棄刀,散盡殺氣,廢掉修為,則能活上十年八載;其二則是尋求世間鎮殺之物,壓製住殺氣,破開神隱境,到達仙境,則能活上百年;其三則是徹底殺己,若是自身成為殺氣一部分,非但無性命之憂,還有尋求一條通天大道。”
王石忽而笑了起來,說道:“最後那種方法可行?”
妙木散人搖頭,高深莫測地說道:“幾率不過百分之一。再者,成為殺氣一部分,能否是人,全看小哥自身了。”
將自己變成殺氣的一部分,幾乎完全就是喪失了理智。這三種方法,都不是王石想要的。
女子再度抬手一巴掌,柔聲說道:“淨說些瞎話!”
南懷樂淡漠地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世間醫者有三:末者行五行之氣、陰陽之理,疑難雜症皆可用藥除去,能觀病於初現,能除病於及時,可謂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中者具通靈之眼,觀人體經絡,發病於始,往往一針一氣可祛,卻名聲不顯,是謂天下神醫聖手;上者求天地至理,逆轉生死,探尋本源,亦是世間修行極致。末者百年出一,中者千年出一,上者萬年見一。”
女子忽然拍掌,卻是連拍了妙木散人的腦袋,兩掌齊落,宛如一個撥浪鼓,發出鼓掌一樣的聲音,她笑著說道:“先生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