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怪物的眼睛忽而一眯，瞳孔收縮，形成了極小的焦點，努力將層層血霧後的東西看清。
戲子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們兩人的臉上，仔細地捕捉著表情的丁點變化。從這些東西中，他就可以推斷出很多的東西。
“這麼快就學會了？！”
隔著千年的時光，兩個老怪物的心中再次升起了震驚，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忽而對罵起來。
“還不是你他娘的露出那麼多的破綻！要不然那麼可能被人看穿？”
“還不是你他娘的經不住刺激，露出了真本事！按照原本商量好的來，怎麼可能被人學去？”
“我隻砍了一刀，你可是砍了兩刀，到底是誰？”
“沒有你那一刀，他能學得會？兩刀跟一刀還不是同樣的結果！”
“放你娘的屁！”
“你他娘的放屁！”
戲子迅速地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也明白這兩個老怪物的對罵不過是在掩蓋心中的震驚。如此一來，王石應該是有驚無險了。
不過戲子心中也有了新的震驚——這兩個老怪物竟然能夠看到最後一城所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們到底是誰？或者說，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
“即便他學會了又怎樣？最後還是要他娘的成為一個白癡。”
“那你他娘的還囉嗦個沒完？”
——
淡色之中，突然有豔紅盛開！
血紅不斷蔓延，攀上所有的靈芝仙草，形成了無數的妖豔的血線，使得其全部成了血色。草木搖晃起來，像是舞蹈，飛速地生長，忽然間怒放。
王石的血在不斷地流淌，好像無窮無盡一般。
他躺在花草之中，無數血紅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使得傷口飛速的修複，他體內的骨骼的重新連接也發出著輕微的脆響。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王石便不再有半分的傷勢，氣海也被海量的仙氣充滿。
王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立刻坐了起來，向著四周望去。
原本的仙境，此時已經一片血紅！
隻不過是片刻的時間，豔紅便席卷了整個仙境。
“應該還沒有結束才對。”
王石輕嗅了一下空中的馨香，站了起來，向著四周望去。
最後那個最強的自己，王石著實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將其擊敗。要不是最後的關頭他想通了從兩個老怪物那裏學來的一刀，根本無法殺死對方的。也唯有兩個老怪物的刀法，才可以跟燕歸刀法匹敵。
老怪物的刀法跟王石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可以先發製人，是以王石搶先了一步，還未等對方施展出燕歸十三刀就已經出刀將其斬斷，繼而才刺穿對方的心髒。
不過是片刻的差距，造成了生死的逆轉。對方實在是太過篤定王石的能力，所以才無法預防這突然領悟出來的一刀。
即便是王石都憑借著極佳的運氣才能夠擊敗對方，其他人又有多少能夠通過這一關？能夠尋到最後一城的人都是頂尖的強者，然而千年以來能夠走到這一步的都屈指可數。
殺死最普通的人，是在讓人明白——天下的人，都是無名之輩而已，所以都可以死，這是成為無名者最必要的條件。
殺死無數強敵，還有那最強的自己，則是證明你有資格再繼續前行，有資格進入到最後一城，唯有如此強悍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無名者。
然而，僅僅是這兩關就想到達目的地，那未免太過簡單了些。
王石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原本的靈力已經不剩半點，氣海完全被仙氣所侵蝕，舉手抬足間有著無窮無盡的仙力，較之前強大了百倍不止。
人仙境？
地仙境！
哪怕王石還未曾真正踏入到這些境界，也清晰的感知到這股力量的強大，那絕對不是簡單的人仙境。
整個東仙域，都沒有真正的人仙境強者。人仙境完全可以稱霸一方，地仙境已然是這個世上最頂尖的力量，完全可以橫行天下。至於天仙境，恐怕整個世上都屈指可數了。
成為地仙境，幾乎是所有人畢生追求的巔峰了。
如此強烈的感覺，沒有一點虛幻的成分，足夠讓人發狂。
王石意誌再堅強，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誘惑。幸而他之前堅持不接受仙氣，此時形成的差距感就格外明顯，使得他不至於完全迷失在其中，還有著半點清醒。
任何人走入到這裏，都無法避免沉淪的命運。
輕輕舒緩了一口氣，王石認清了現在的情形，繼續向著前方走去，恐怕前麵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