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被帶到一個類似宴會廳的地方,裏麵雖然並不很大,但裝飾可以說是金碧輝煌,四角大理石方柱,頭頂天然水晶吊燈,光線飽滿溫和。
正中間的橢圓形餐桌,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西式菜肴,阿薩爾正坐在上首,大快朵頤,四周有不少衛兵模樣的人,端著槍或站或坐,姿勢都很隨意,還有一些衣著火辣的美女混在其中,隻有庫恩托一個人,麵無表情、神色嚴肅的站立在阿薩爾身後。
餐桌上還有四個人,右首邊坐著兩個年輕女郎,雖然頗有幾分長相,但是穿著樸素,不像其他女郎衣著暴露的模樣,左首邊一個正是那天那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另一個林啟沒見過,那人國字臉,濃眉大眼,棕色皮膚,像是亞洲人,他一頭鋼毅堅挺的短發,根根倒豎,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正在啃著牛排的阿薩爾一見林啟進來,放下手中的刀叉,拿毛巾抹了抹油嘴,手一伸,對林啟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應該不陌生吧,他叫李明斯,是我的參謀官,這兩位是我的侄女,特芮沙和菲妮,請坐吧林先生。”
那個叫李明斯的蹺著二郎腿,看也不看林啟,尤自剝著手裏的葡萄,反而阿薩爾的兩個侄女表現了很好的涵養,衝林啟微笑示禮。
而另外那個國字臉的人,阿薩爾連介紹都省去了,林啟不知道他們想耍什麼花樣,索性也一屁股坐下來,看看他們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麼藥,沒想到阿薩爾還有頗為紳士的一麵,手微微一揮:“用餐吧林先生。”隨即又自顧吃了起來。
看著餐桌上五個人各吃各的,一句話也不說,林啟把椅子往前一拉,也抓起麵包,胡亂塗了些奶油,加點熏肉之類的東西,大口咬了起來,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吃飽了再死也不遲。”
很快酒足飯飽,上來幾個仆人把餐桌上的食物殘渣收拾了下去,阿薩爾剔著牙,尚自咀嚼著嘴裏的菜渣,李明斯跟那個國字臉的人則在淡淡的品茶,阿薩爾的兩個侄女,特芮沙和菲妮,正襟危坐,眼神下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檢查桌上有沒有剩菜。
幾個人還是一言不發,林啟覺得這場麵也略顯尷尬了些,如果自己不是階下囚,哪怕問一句“大家都吃飽了吧”也好歹能活躍一下氣氛。
阿薩爾剔完牙,又用毛巾擦了擦手和嘴,隨後左手一擺,他的兩個侄女微笑著衝林啟點點頭,便輕輕的站起身,走向裏屋,舉止優雅至極,連阿薩爾自己都緊盯著她們扭動的翹臀,直至消失在視野之內。
阿薩爾連“嘖”了好幾聲,對飯桌上剩下的人說:“看到沒有,這才是神的仆人,女人就應該順化,社會才會前進。”
林啟早就領教過烏拉坎所羅門教奴化女性的教義,此刻也不以為奇,隻是他心想反正破罐子破摔,阿薩爾性格烈得很,沒準跟他頂兩句,他還覺得自己是條漢子,放了自己也不一定,當下就直接冷聲回道:“哦?據我所知,當今世界上,最發達、發展最快的國家中,都是提倡男女平等的麼?”
“噗呲,”林啟說完,阿薩爾還沒有表示什麼,正在品茶的李明斯突然冷笑了一聲,茶水都噴了回去,“能跟我舉舉例子看,有哪些國家麼?”
林啟早就看出這個李明斯不一般,他隻是阿薩爾的參謀,卻能跟他同桌共餐,連庫恩托都站著,說明這人就算不是一肚子墨水,至少也是一肚子壞水。
但是林啟實在想不出,這種站在道德製高點、大是大非明確無比的問題,他有什麼可以反駁的,直接就說:“不用舉什麼例子,所有發達國家,歐美,日本,新加坡,包括我們中國短短幾十年能有這麼大的成就,就是我們的社會體係都是建立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這似乎是整個人類的共識吧,我想不出有什麼可爭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