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又問趙天明:“既然你這麼不喜歡動腦筋,那你以前都怎麼破案子的?”
趙天明說:“一半多動手,多觀察,另一半……靠猜。”
“……猜的?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任何事都是50%的機率嘛,比如說我現在懷疑你偷吃了我放在冰箱裏的巧克力,你要麼吃了,要麼沒吃,你看,50%的機率。”
林啟抹了一把額心汗,說:“你這麼多年,沒幹過冤假錯案吧?”
趙天明伸了懶腰,眼睛瞄著天花板想了半天,最後說:“應該沒有,這麼說吧,我曾經在一家銀行裏,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取了大筆現金,出來的時候神情既又緊張又恍惚,進電梯的時候差點滑了一跤,我就跟她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是綁匪,收到錢還不撕票,那就顯得太不專業了,你猜怎麼著,後來我在市郊的一家廢車處理廠找到了她五歲的小兒子。”
林啟不可思議道:“這也太扯了吧,我能想到一百種理由可以解釋她取出巨額現金後會出現焦慮的情況,她可能是購買房產或者其他需要,急需大量現金,她一個弱女子攜帶這麼一大筆現金,自然會小心謹慎一些,又或者她可能本身就是某家公司涉職務犯罪的財務人員,正準備卷款跑路呢,這絕不是50%的概率。”
趙天明搖手道:“不是這麼算的,我是想著,她需要我幫助我又一定不會拒絕的情況,那就隻有她的某位親屬被綁架正在勒索她這一種情況了,認定了這一點,其他狀況全部可以忽略不計了,我才沒功夫管她自己是不是詐騙犯呢,這樣的話,要麼她沒有家人被綁架,要麼真得被綁架了,你看,結果被我猜對了吧。”
林啟不住搖頭:“這……還是太扯,你不覺得兩個陌生人在一個電梯裏,一個人身上還帶了那麼多錢,你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不是太突兀了麼?”
趙天明說:“這有什麼,如果她沒有家人被綁架,最多以為我是個神經病,如果確實有家人被綁架,我則可能挽救一條生命,何樂而不為?至於突兀不突兀,這個嘛不重要,啊,話說回來,當時我說完這句話後,她確實以為我就是綁匪來著,搞得我還解釋了半天。”
“好吧,總之,我還是覺得這樣太武斷了,可能很多時候會搞出來事倍功半的情況。”
“沒錯,所以我這不找你來了麼。”
“我?”林啟不明白,“我能幹什麼?”
“你腦瓜子比較活絡,又長年做記者,有分析問題的職業習慣,我們組合一下,你分析問題,我解決問題,這樣不就事半功倍了。”
“我還是不明白,比我聰明的人,一抓一大把,我不信你幹這行這麼久,沒有遇到過合適的拍檔。”
“嗬嗬,幹這行越久,你就越會發現,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換句話說,他們都太‘聰明’了,所以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相信你的為人。”
被趙天明這麼紅果果的表揚,林啟心裏麵多少還是有些得意的,不由問起他下一個案子是什麼情況,趙天明說還是之前的人口走私案,委托他的是一個專門幫助搜尋走失兒童的民間組織,但是前段時間,就是趙天明接到他的教官希德翁的委托之前,這個民間組織突然告訴他委托中止,他也不明白什麼情況,之前專程去河南和四川就是為了這事,不過也沒什麼有用的收獲,他便想沉寂一段時間,等狐狸自己露出尾巴,正好也給自己放個假。
林啟正躍躍欲試的,見趙天明這麼說,有些被潑冷水的感覺,也不再追問下去,隻閑聊幾句,便各自回房了。
過了三天,趙天明對林啟說:“明天會路過一艘到上海的遠洋貨輪,你就扮演一個失足落水的大好青年,讓他們把你救起來,你就能回上海了,還是那句話,回上海後,你自己該幹嘛幹嘛,我會去找你的。”
林啟當場罵道:“誰他媽失足能落到太平洋裏?還大好青年,你能找個靠譜點的借口麼?”
趙天明笑道:“放心吧,貨輪上有我的人,都安排好了。”
林啟將信將疑的看著他,第二天,趙天明便開著他的小艇朝西北方向航行了老遠,把林啟帶到海中央,丟給他一個救生圈,林啟抱著救生圈問:“這……啥意思?”
趙天明沒好奇道:“我要在這,還是失足落水的模樣麼?”
“我操,要是有鯊魚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