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月也知道林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沉思道:“不如這樣吧,你給傑瑞打個電話,說現在已經到這裏了,看他怎麼說,你們往日冤枉、近日無仇,他存心耍你,也該到此為止了。”
林啟心想也行,於是掏出手機撥通了傑瑞的號碼,很快聽筒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對麵人聲鼎沸,似乎到了酒會的高潮,傑瑞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喂,什麼事?”
林啟也大聲說了一句:“我到了你說的房子這了……”
“你等一下……”過了一會,電話裏環境安靜了許多,“好了,你說吧。”
“這屋子除了陰森一些,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你想讓我找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結果麼?怎麼,以為我在耍你?”
“是有一點,第四大道根本沒有256號,我是順著路一直往下找,在盡頭的林子裏找到一座木屋,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一個,所以跟你確定一下。”
“恩,那就沒錯了,接著找吧……”說罷欲掛電話。
“等一下,”林啟心裏有些焦灼,“你至少提示我一下吧。”
“好吧,其實我告訴你吧,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你要是願意多花點時間陪陪大姐則實在的多。”
“所以你這還是承認在耍我了?”
傑瑞語氣有些不悅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之前跟你說了那麼多關於大姐的陳年舊事, 都是她的隱私,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我卻告訴你了,並不是因為李探長或者外八堂的人打了招呼,而因為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誰,大姐這些年不容易,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理解她,而不是隻有費恩一個。”
“你能說簡單點麼?”
“我操,你個愣木魚,大姐當年怎麼看上你的,好啦好啦,你去廚房,第三個櫥櫃門下麵有個水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之後掛斷了電話。
林啟和郝正月兩人又摸到了廚房那,第三個櫥櫃門下果然有一個水表,外表跟普通水表倒是沒什麼區別,兩人摸索了片刻,找到了一個精巧的機關,從側麵彈出來一個九宮格的電子按鍵。
郝正月摸著下巴:“這是……密碼鎖?”
林啟想了想,說:“不會就是256吧。”說罷便按了下去,隻見身後傳來響聲,廚房的地麵迅速一級一級的下陷,形成一個樓梯,林啟和郝正月對看了一眼,走了下去。
這個地下室顯然就要比上麵的風格更有現代感和科技感,倒是跟之前那個被金柯蘭炸過的醫療檢測中心的實驗室差不多。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也有一些別致的地方,例如地下室的一角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的玻璃器具,林啟和郝正月走近了些,發現這器皿比這兩人還要高出一米多,下麵的底托也不知是什麼合金製的,約到膝蓋的高度,裏麵裝滿了鏽紅色的溶液,咕咚咕咚冒著氣泡,好像在沸騰的模樣。
“是血麼?”郝正月喃喃道。
“為什麼?”林啟問道,心想:“存這麼多血漿有什麼用?而且看上去跟粘稠的模樣,肯定也有其他化學溶液吧。”
郝正月身子側了一下,給林啟讓出視線,和林啟兩人一齊打著手電照過去,見這圓柱形器皿旁邊還有一個病床之類的儀器,隻是寬大的很,上麵並排躺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也不知是死是活,都被剃了光頭,臉色已是白裏泛著青,胳膊上紮著輸血管,和天花頂上的“黑匣子”般的儀器相聯,再連接到那圓柱形容器的頂部,不知是給這三人輸血還是放血。
林啟正看得莫明其妙,郝正月又開始檢查其他地方,沒過一會,驚呼了一聲,林啟急忙調轉送走去,一句“怎麼了”問出來,自己也驚呆了。
隻見那圓柱容器的正對麵,放著一個鋼製的三角架,上麵掛著一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人皮,這人皮完整得連毛發都沒有缺少一根,似乎是一整塊剝下來的。
“這就是高文麼?還是那個比利?”
“不管是誰,我想我知道傑瑞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林啟有些懊惱。
“不,於我而言,還是有意義的,我是個警察,這無疑就是個案發現場,我想我該采取必要的措施。”
“你是中國的警察,這是美國的地界,也歸你管麼?”
“我是國際刑警,至少,我也該通知本地的警方,林哥兒,千萬不要犯糊塗啊,就算對蘇海星來說,這裏就是她仇恨的源泉,你不覺得是時候讓她放下了麼?”
林啟沉默了片刻,郝正月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當時歎了口氣,又想到:“這人被剝了皮,那屍體放在哪了?”想到這,突然感覺後背冷嗖嗖的,隻覺得身後的巨型容器、那濃稠的液體內,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