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簡單問題的複雜性2(1 / 2)

這突如其來一下,連夫婦倆身邊的陳娟都沒有反應得過來,林啟急忙一個躬身將他們扶了起來,連聲道:“這是何必?”

陳大春滿是油繭的手掌抹著眼淚,哽咽道:“我們找了四年啊……總算老天有眼,我……我……”

林啟見他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他妻子戴慧也是泣不成聲,趕忙給二人端了兩張椅子,讓他們先坐下來,平複一下心情,陳娟也給二人倒了兩杯開水。

兩人休息了幾分鍾,總算冷靜了一些,陳大春抹抹眼淚道:“我們一直找了兩年,剛開始還有各種各樣的人來問,提供線索,也遇到不少騙子,後來慢慢的就石沉大海了,親戚朋友們都勸我倆不如再生一個,可我這個人從小就是一根筋長大的,再要一個又怎麼樣,再要十個又怎麼樣,這個孩子是我的,就是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回來。”

戴慧靠在陳大春肩膀上,忍淚不語,他們都是風塵仆仆的模樣,似乎很有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尤其是陳大春,一臉的胡渣子,更顯得憔悴一些。

林啟見這模樣,如果是騙子,那演技也太好了些,自己主觀上也不再懷疑什麼,也沒敢問當初孩子到底是怎麼丟的了,怕給人家傷口上再撒一層鹽巴,隻問了幾句老家的生活環境後,便道:“這一批救下來的孩子,數量是多了一些,你們光從照片上看,恐怕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小籠包就是你的孩子……”

說到這裏,戴慧“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水,對陳大春說:“他們給咱娃起得名,跟你小時候的外號差不多。”

陳大春憨厚得笑了笑,對林啟道:“我倆是青春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小時候大家夥都愛拿我起哄,叫我大饅頭,因為那會兒我圓圓胖胖的,跟我兒子差不多……”一說到孩子,又止不住和是往外冒眼淚。

戴慧接過來道:“就是咱兒子現在長得跟他爸小時候太像了,我們才確定那就是我們的孩子的。”

林啟這時繼續道:“是的,我也看小籠包跟這位陳大哥也確實有些父子像,不過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咱們不管幹什麼都得相信科學是吧,回頭我領你們兩口子一起去醫院,分別給你們抽個血化驗一下,就像電視上演得做親子鑒定,等結果出來,小籠包是不是你們的孩子就一目了然了,也避免發生認錯人的情況,你們說是不?”

陳大春說道:“那當然是應該的,我們這些年也不知跟多少孩子做過親子鑒定了,老天爺保佑,這回終於讓我找著兒子,別說抽點血了,挖我一塊肉我都情願。”

林啟心裏莞爾一笑,心道這位大哥也是個實在人,陪著這兩口子聊了一會,派出所便陸續有人過來上班了,來往的幾個執勤的民警同誌,均了解了這起重大人口拐賣案件,見有人過來辦認領手續,也都表示了同情。

陳娟見林啟也沒什麼可問的了,便例行公事,給這兩口子做登記、詢問等手續,過後對他們說道:“你們就在這裏稍微等一會,今天上午還有一家人要過來,回頭林同誌親自帶你們一起去醫院抽血。”又對林啟道:“那就辛苦你了,林同誌。”

林啟擺擺手:“哪裏的話。”看看手表,已經九點半了,不知另外一組家庭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林啟又拿起資料看了看,對這家人他心裏是持些許懷疑態度的,隻來了一個叫沈素音的女子,三十二歲,現居蘇州,其它資料少之又少,隻說在江蘇吳縣經營著一家蘇繡坊,也沒有她丈夫的任何信息,不知是離異還是喪夫,不知她是怎麼確定河馬就是她兒子的。

小妮曾經對林啟說過,佟鑫之所以給他們年齡最小的夥伴按體型最大的動物稱呼,是因為趙天明告訴他們,河馬的父母,一個姓何,一個姓馬,佟鑫才並到一起叫的。

林啟跟趙天明也求證過這件事,趙天明說他當時是在火車上發現河馬的,那拐子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要去安徽,被趙天明在半道趕下了車,將河馬搶了過來。

林啟問他當時怎麼知道河馬是被那婦女拐來的?

趙天明道:“火車上不管孩子冷熱,哭鬧就用手把孩子嘴巴捂起來,是親生的才怪,我就佯裝黑吃黑,扮個打劫的,把她脅持下了車,最後跟她商量了一下,把孩子要了過來,又問孩子父母是誰,她說隻知道孩子父母的姓,又問孩子父母在什麼地方,就把地址告訴了我。”

林啟笑道:“‘商量’這個詞用得很好,那你當時怎麼沒把孩子送回去的?”

趙天明說:“我帶著孩子找回到蘇州那個婦女提供的地址,但是沒有姓何的,也沒有姓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