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那旗袍做什麼?”蘇海星問林啟。
林啟心想:“把那件旗袍帶給馬東來看看,也許他能睹物思人,想起開始與沈素音情愫暗生時候的甜蜜,就不會一提到沈素音,就那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了。”於是中午的時候跟蘇海星提起這事。
蘇海星便把那旗袍寶貝一樣的翻出來,小心翼翼的交到林啟手中,千叮萬囑:“這衣服可是沈素音花了三年時間做出來的,你千萬輕拿輕放啊,我可不覺得她還有那心思,再花這麼長時間繡一件這麼漂亮的衣服出來。”
林啟見蘇海星這麼謹慎,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像懷裏捧著個剛出世的嬰兒一般,恨不能再戴一雙白手套,怕給不小心弄髒了,蘇海星見他神經兮兮的樣子,抿嘴笑道:“也不用這麼誇張,回頭照原樣還我就是了。”
林啟這才稍稍放鬆一點,小心的把衣服放到包裏,笑道:“隻跟你借一下午,保證毫發無傷的帶回來。”蘇海星撲過來在他耳垂上輕咬了一下,本來她也想跟著去的,看看讓沈素音朝思暮想的馬東來到底是有多英俊,偏趕上今天周末,答應了孩子們帶他們去迪士尼樂園玩的,就此作罷了。
林啟聯係了王野,結果王野也說不去了,問道:“你早上不是還那麼急吼吼的,現在怎麼反而淡定起來了?”
王野語氣很倉促的模樣:“我這也有點發現,可能真被你蒙對了,行了,回頭有結果再跟你說。”
林啟心裏疑道:“難道那個死者還真是毛賊?”先跟馬東來取得聯係後,才驅車前往,他現在住在家商務大樓的公寓內,連夜的疲勞審訊讓他顯得有些憔悴,雖然補了一覺,還是有明顯的黑眼圈。
林啟覺得自己可以有些操之過急,現在找他有些不是時候,便有心先告辭,馬東來卻把他請進了屋裏,林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你如果覺得累的話我過兩天再來也行的。”
馬東來看了下手表,說道:“不礙事,我反正過一會兒還要去醫院看栗栗,她媽媽在照顧她,我去接她出院,昨天早上可把她給嚇壞了。”
林啟這時才想到馬東來那個叫楊栗栗的妻子,那是一個可愛得像鄰家小妹妹的單眼皮女子,他們既然是搬家,昨天早上也一定跟馬東來一起去了,當下關切道:“那你妻子沒有怎麼樣吧?”
馬東來微微一笑:“隻是有些驚嚇過度,在醫院睡了一宿好多了,她本來是沒心沒肺的人,結果卻跟著我攤上這種事。”
林啟見馬東來在這種無關自己的事情上,語氣都這麼自責,對妻子疼愛可見一斑,也暗歎一聲,沈素音心裏這結,怕真是隻能靠自己來解了。
看看麵前的這個馬東來雖然穿著寬鬆長袖T恤,身材仍顯俊秀挺拔,氣質卻是儒雅至極,這等器宇風範,林啟腦海裏隻想起金庸裏俘獲無數美人心的情種段正淳,心想:“這是時代變了,否則這東來兄弟恐怕也是美女怨婦環繞成群了。”
馬東來讓林啟在椅子上坐下,親自去為他倒了杯水,問道:“怎麼樣林先生,叔公他老人家沒有生氣吧,畢竟我們恐怕有十多年沒有回去看他了。”
林啟一愣,暗道一聲:“完蛋。”他之前跟馬東來吹牛說回去給何勝宣報告一下找到馬東來的情況的,其實他當天從八裏畔村問到馬東來的地址就急匆匆的走了,壓根也沒問何勝宣家裏的電話號碼,他又不是擅長說謊的人,支吾了半天,隻得老實承認:“這個……其實我沒有你叔公的電話號碼,那天是自己有事跟你托辭的,不過我確實是答應過那老大爺,找到你之後,一定把他的話帶給你的,這個這個……實在抱歉。”
馬東來微微一笑,也不生氣,反而為林啟打圓場,說道:“哦,那也沒事,叔公他年紀大了,記得我走那會他就不太記事了,凡事都用個本本找人記下來,現在估計估計都把你忘了,我反正回頭一有時間空下來,就要回去的,不急這一兩天。”
林啟心道:“沈素音說得沒錯,果然是個寬厚的人。”拉家常般附和道:“對的,他就是把他的那個本本拿給我看,我才知道你們上海老宅的地址,要不然就像你說的,他壓根記不起來,我也是從那作業本上看到他有當兵的經曆,這一段也不是他親口跟我的,哈哈。”
馬東來笑道:“他年紀大子,凡事反而想開了,我們年紀小的時候,他把那本子真當作金元寶似的藏著呢,現在給外人看都不當回事了。”
“其實也沒什麼,裏麵就記了一些家長裏短的事,還有他幾個老戰友的聯係方式,還是繁體字寫的,也不知還有幾個人在世,你說他以前把那本子當寶貝,卻把你們一家的地址寫在上麵,可見你們一家在他心中占了多重的地位。”
馬東來一聲歎息:“是啊,想想真是有些對不起他,可惜大哥……”說到這突然停頓下來看看林啟,欲語還休的模樣。
林啟笑道:“你大哥叫何楚貴,十幾年前去了香港,之後音訊全無,發妻就是何素音,不過現在改叫沈素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