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過來,心想就算管默無法與人交流,好歹跟他家人溝通一下,沒準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看那老婦人,似乎也有些古怪脾氣,看那樣子,也不喜歡外甥子陸建華,都有些泄氣,也不知能不能順利搭上話。
趙天明一轉頭,見林啟低頭在看床邊的書桌,順著望去,見書桌上鋪著一塊玻璃,玻璃下麵壓著不少老照片,走過來問道:“發現什麼了?”
林啟抬頭道:“哦,沒有,隻是覺得恐怕隻有家裏有老人才有這樣的書桌了,我爸爸也是這樣擺照片的。”
趙天明喊陸建華過來,指著桌麵問道:“你舅舅沒有子女,那這照片裏的,都是你家的人麼?”
陸建華走過來道:“那倒不是,多數是他的戰友。”
林啟奇道:“你舅舅也當過兵?”這倒是一個新的發現,那四人當中,陸元文和趙良都是老革命,參過軍打過仗,管默也當過兵,那剩下一個方誌成如果也是這樣的身份,說不定執法者的目標就是有這樣軍旅身份的人。
但陸建華卻答道:“他沒有當過兵啦,不過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包括我們自己小時候,都對軍人很崇拜,覺得能穿上那一身軍裝製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光榮。”
趙天明皺眉道:“現在說你舅舅呢,扯那麼遠幹嘛,沒當過兵哪來的戰友?”
陸建華尷尬一笑,才道:“那幾年全國大串聯,你們知道的,都是毛主席的紅小兵,但不是真正上戰場打仗的那種兵。”
林啟心裏恍然,說道:“原來你舅舅當過紅衛兵。”又搖了搖頭:“這個就跟趙良和陸元文不大一樣了,如果趙良在解放建國後當上了黨政要員,說不定還是管默批判的對象呢。”但是轉念一想,沒準那四人未必就都是朋友、戰友啊,現在都不知道執法者要找這四人幹什麼,連提供推測的依據都沒有,一切都隻能靠空想,林啟有時急得都想抓一兩個執法者過來嚴刑拷問一番。
“他能聽見我們說話麼?我看他好像能看得見東西哎。”這時萬通劉在床上不知道搗鼓了什麼,突然說了這一句。
陸建華接道:“當然能看見,癱瘓哎,又不是植物人。”
趙天明拍了他一下:“剛問你是不是有知覺,什麼都不說的?”
走到床邊,見管默雖然雙目無神,但眼珠遊動,似乎是想表達什麼,林啟問道:“你舅舅識字麼?”
陸建華點了點頭,林啟道:“那去找點紙筆來。”
陸建華會意過來,直接打開書桌的抽屜,從裏拿了一個筆記本和圓珠筆,遞給林啟,林啟想了想,在本子上寫了方誌成三個字,遞到管默眼前,大聲問道:“認識這個人麼?認識就眨眨眼。”管默躺在床上無動於衷。
林啟翻了一頁,又寫了陸元文三個字,遞到管默眼前,還沒有問出口,管默無神的眼睛突然瞪大的幾許,嗓子裏“厄厄厄”的發出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