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早啊,吃飯了嗎?”
彭銀川轉身,見方雪珍走來,左手拎著一口袋菜,右手持著一把小花傘。身穿粉色連衣裙,還是昨天那樣的打扮,一頭金色卷發落腰,還是昨天那樣的嫵媚動人。
一切皆在彭銀川意料中,他不好意思開口,覺得自己被雨淋挺狼狽的,嗬嗬笑道:“嗬嗬……,是呀。”
“你出門也不注意一下,傘都忘帶了?淋壞了這麼辦?”方雪珍走進彭銀川的身邊,為他遮雨,以教訓小孩子的口氣說他,彭銀川倒覺親切。
彭銀川低頭抿嘴而笑,方雪珍見此笑罵道:“你還笑,瞧你這幅模樣,我要是不來,你今天非成為一隻落湯雞不可。”
雨逐漸變大,淅淅瀝瀝的雨聲淹沒了人聲的喧嘩。兩人相依在同一把雨傘下。
方雪珍帶彭銀川去住所,彭銀川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略施粉黛,不妖不饒,在雨點的襯托下,更加顯得柔情似水。而自己的心仿佛雨點一般滴落在傘上,滴滴嗒嗒的怦怦跳個不停。
二人穿梭在人群中,方雪珍追溯往事,一路上滔滔不絕。
“我記得你以前一天寫了八千字的作文,太厲害了,還有那個時候你和魏強兩個拌嘴太搞笑了,現在想起都想笑,你不覺得好笑嗎?”
“嗯……,嗬……嗬……。”彭銀川付之一笑。
“還有那個時候的你寫詩,猶其是在茶花會那天,你寫的那首《卜算子·迎客鬆》,把教室的地板都鋪滿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有時的你也候特別自戀,在窗戶上貼在自己的詩,一點都不懂得收斂……。”
方雪珍說著說著倒覺得不對勁,發現彭銀川一直盯著自己,看了一下側麵的招牌,也沒什麼不對勁,難道是自己飯後臉上留了米粒嗎?
方雪珍聽下腳步,麵對彭銀川,鄭重地問:“喂,彭銀川,今天我哪裏不對嗎?”
“哦……,沒事……,沒事……。”彭銀川回過神。
看著方雪珍的目光,彭銀川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傘,連忙說道:“額……,是這樣的,我看你一手拎菜,一手拿傘挺累的,我來幫你拿傘。”
方雪珍鬆開手,“嚇我一跳,我還以後我臉沒有洗幹淨呢。”還有些無語,剛才說了一大片全白說了。
彭銀川轉過臉去,繼續前行。他把雨傘全部讓給了方雪珍,自個卻被雨淋著。
二人走到街沿收下雨傘,方雪珍見彭銀川被淋濕,急問:“你怎麼在打傘呀?怎麼淋濕了?”
“沒事,沒事。”彭銀川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一滴雨順著發尖落下,涼意裏感到莫名的溫暖。
“還沒事,都淋成這樣了。進屋我幫你用毛巾把你搽幹。”
沒幾步就來到方雪珍住所門前,方雪珍先進屋放好菜和雨傘,說道:“你進來吧。”
彭銀川木愣愣地站在門外,四處張望。街沿狹窄,牆壁上打滿了牛皮癬廣告,樓上窗戶圍欄外晾著雜亂的衣物,遮雨棚上到處都是塑料垃圾袋。
“彭銀川,你站在外麵幹什麼?進來呀!”方雪珍出門請彭銀川進屋,彭銀川說什麼也不進去,來往的人以怪異的眼光瞥向他們,彭銀川怕引起誤會,隻好順水推舟進屋,方雪珍也浪費了不少口水才把他請進來,隻差沒用手拉他。
進入小屋仿佛來到一間幸福小窩,令人賓至如歸。彭銀川東瞅瞅,西看看。諾大的床將方寸之地占去一半,床靠門前有一張寫字台,寫字台與床近在尺咫,用不上椅凳。台上整整齊齊放著幾本書,和一塊夾著方雪珍本人照片的相框,還有插了幾束假花的花瓶。床後兩步就是一間隔斷,裏麵是衛生間和廚房。床中央擺著一隻可愛的小熊,模樣又呆又萌,床頭則是單個繡花枕。
“你坐嘛,站著不累嗎?”方雪珍從廚房拿出一根毛巾。
彭銀川迷茫的眼神四周掃視一遍,找不到椅子,坐哪?又顧忌到身後是一張床,不敢坐下。
方雪珍可急了,直接上去按住彭銀川的雙肩,將他按坐在床頭,“你不要這樣客氣嘛,隨意點。”
接著用毛巾幫彭銀川擦頭,彭銀川坐立不安,一把抓住毛巾,驚慌地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方雪珍也不想因自己過分的殷勤,引起彭銀川的渾身不自在,說道:“那好吧,你隨意。”話音落下隨後進了廚房。
彭銀川擦幹頭發後,索性翻開桌上幾本書,分別是《三國演義》、《儒林外史》和《紅樓夢》。彭銀川和方雪珍都酷愛文學,猶其是古典文學,這些古典小說有些咬文嚼字,若沒有注釋,就難以讀懂,這幾本書上基本上都沒有注釋,就問:“方雪珍,這些書沒有注釋,你能讀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