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開始穿街走巷,尋找網吧,看是否招聘網管。
來到一家網吧門前,外麵貼著招聘網管的字樣。自己沒有勇氣進去谘詢,隻好打個電話問問,結果對方說要麵談,彭銀川在外徘徊不定,雙手不停地互扳手指。
其實彭銀川不是沒有麵試過,早在學校就有過好幾次。唯一不同的是,在學校是和自己同學一起去麵試。像今天這樣單槍匹馬還是第一次。
在外徘徊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一進屋大聲說道:“老板,老板。”
“上網嗎?充值還是辦理會員?”吧台前坐著一位正在化妝的女人,語氣傲慢,年齡看上去二十八九,是這裏的老板娘。
彭銀川作出解釋:“你好,我不是來上網的,我是來應聘的。”
“哦,來一個應聘的,你是學什麼的?”
老板娘斜瞟了他一眼,接著拿起畫筆繼續畫眉毛,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手指上的亮甲閃閃發光,刺人眼目,直讓人屏住呼吸。
她的舉動令彭銀川神色有些慌張,大氣也不敢出,咽下口水才說:“我是學動漫的,學過組裝與維修,還學過辦公軟件,Photoshop和flash。”
這時門後突然蹦出四個活潑亂跳的小孩,選好其中一個座位,圍在一起玩網遊——夢幻西遊,個個興奮不已。
坐在吧台上的老板娘若無其事,有條不紊地繼續跟彭銀川談話:“這事我老公在負責,他現在還沒回來,要不你稍等會兒。”
彭銀川暗自詫異,外麵明明貼著一張“嚴禁未成年人入內”的標語字樣,老板娘為什麼會置之不理?終於發出質疑,聲音壓得很低:“你們的網吧允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
“未成年肯定是嚴禁入內的。”
老板娘化妝完畢,收拾好了鏡子,第一眼正好看著那群小孩。
馬上換成一幅笑臉對彭銀川說:“不過他們給錢,還是可以進來的。”她舒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哎,誰叫現在生意不好做呀。”雖然濃妝豔抹,但還是掩飾不了她那幅睡眠不足的樣子。
“那我還是改天來吧。”彭銀川也不多留,覺得這家網吧太黑了,唯利是圖,讓這麼小的孩子進去上網,簡直就是毒害未成年,打算到別處看看。
來到另一家網吧一看,也是一路貨色,裏麵同樣有進進出出的未成年人。有滿臂紋身的黃發小子,嘴裏叼著香煙,大口大口吐出白霧,白霧在他嘴裏彌漫開來,整個網吧都被煙霧籠罩著。
在著網吧裏,深切感受到什麼是:“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境。
網吧內大多數人在玩網遊,屏幕上殺得驚天動地,個個也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而在最裏麵靠牆處的屏幕上,播放著十分敏感的黃色視頻,三四個十二三歲的學生正興致勃勃地圍在一團看得津津有味。彭銀川隻覺惡心,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本想舉報,唯恐網吧老板城府太深,再加上近日禍不單行,不敢再惹是生非。現在十分懊悔自己為什麼要應聘當網管,如果自己真的當了網管,豈不成了扼殺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劊子手?於心何忍,也就放棄了當網管的念頭。
午後烈日當空,自己兩袖清風。身上的錢早在補辦身份證那天舍己為人去了。現在餓得他前胸貼後背,饑渴難耐之下,就躺在樹蔭底下歇涼,喃喃自語:“看來天要滅我也!”。
這條綠蔭道位於西溪河畔,建安橋與雙橋之間,由於下設了一道攔水壩,河麵靜止,而河道兩旁修了護河堤和道路,堤壩上則是鬱林蔥蔥的大道。
一陣清風拂來,彭銀川打了一個寒顫,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隱隱約約看見圍欄邊上有一張錢,貌似一元錢。
“沒想到錯覺也是如此逼真。”
彭銀川心想是自己看錯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事降臨在自己身上。不過再回頭一想,一元錢的好事也說不定也還真有,畢竟一元錢也不多。
彭銀川立即起身,大步前去,目光狠狠地盯在那錢上麵,越走越急,越走越近,從懷疑直到肯定,肯定那就是一元錢人民幣。
而偏偏就差那一步之遙,欲伸手去拿時,卻被突如其來的風刮走。
彭銀川雙手扶在真石漆圍欄上,滿臉沮喪,仰天長歎:“老天,你為何要如此捉弄我?”
就在低頭那一刹那間,驚奇的發現河麵漂浮著的一元錢,幸好天無絕人之路。
彭銀川再次擦亮眼睛,果真是那一元錢。連忙沿著石梯下去,好在那一元錢靠在岸邊。
俯著身子,慢慢探身下去,小心翼翼地去撈那一元錢。那錢近在咫尺,怎麼勾也勾不著。
沒想到小小的一元錢竟如此費神,真是可望不可即。東瞅瞅,西看看,隨手撿起腳下的樹枝,就將一元錢順勢挑上岸。
彭銀川如魚得水一般,欣喜若狂:“耶!耶!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河麵的水依舊紋絲不動,自己的心早已經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