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玉羅青麵前,殷宛雪無疑是見識最廣的一個人,在暗河和燕子穀的經曆讓她知道了很多人很多事。
可當殷宛雪聽到漫天飛血四個字的時候居然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一種因為恐懼和害怕而產生的顫抖。
黑袍下的人咯咯的笑著,黑袍下的聲音冰冷而低沉:“八妹,看來你還是想起來我了。”
羅青驚奇的看著殷宛雪,他不明白自己眼中的殷穀主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袍人的八妹。
殷宛雪慘淡一笑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居然投靠了齊天行。”
黑拋下忽然伸出一隻手,一隻像是從地獄裏裏才能看到的手,這隻手已經不能再看,因為這隻手已經滿目瘡痍,能看到的地方都已經被紅紅的血痂覆蓋,然後這隻手輕輕把黑袍脫下。
羅青當場都要忍不住嘔吐起來,因為這個黑袍下的人簡直不像個人,他臉上的皮膚也和手上的一模一樣,除了眼睛之外他身上的所有地方竟然都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殷宛雪大聲道:“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哈哈,難道你不知道麼,一日進入暗河就永遠不能在退出,除非死了才能退出暗河,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我已經死過了一次,所以我現在才退出了暗河,所以現在我還活著。”這仿佛來從地獄爬出來的人發出地獄才能有的聲音。
熊玉看著這人小聲對殷宛雪道:“他曾經也在暗河?”
殷宛雪的思緒仿佛又飛回以前,飛到了在暗河的日子,自己在暗河從不缺乏快樂,因為總有人在明裏暗裏的照顧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
眼前的這個人叫南飛宇,他也是暗河中的一個殺手,暗河有十大殺手,包括熊正飛和逍遙子等人,暗河還有小的十大殺手,這裏麵就包括南飛宇和殷宛雪。
殷宛雪在小的十大殺手中排名第八,所以別人都叫他八妹,而南飛宇排第二,殷宛雪一直叫他南二哥。
南飛宇在暗河中是屬於言語較少的那種人,隻因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殺人上,他把殺人稱作一種藝術,一種特有的藝術,所以他把自己的劍法叫做漫天飛血,因為他的劍一出鞘,敵人的鮮血就會灑滿天地,而南飛宇就沉醉在這殺人的藝術樂趣中,這是他在暗河最大的樂趣。
可後來殷宛雪出現了,他們都在暗河難免是要碰麵的,可就當南飛宇看見殷宛雪的那一刹那就喜歡上了殷宛雪,喜歡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有的人即使你看十年也不會喜歡,有的人你卻隻要和她注視一眼就會深深的喜歡上他。
南飛宇自然對殷宛雪非常好,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這好使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
殷宛雪當然知道南飛宇對自己個感情,可她當時一心已經放在了熊正飛的身上,怎麼可能去在多看南飛宇一眼。
南飛宇隻能把殷宛雪當作自己的妹妹看,他時常親切的叫殷宛雪八妹,問殷宛雪就笑著叫南飛宇南二哥。
這本事一段難以讓人忘懷的歲月,可這樣的生活在一天徹底破碎了,那天暗河宣布熊正飛背叛暗河被擊殺了,殷宛雪整個人仿佛都變空了。
於是殷宛雪要離開暗河,永遠的離開,他要離開這個無情的地方,可對於暗河的殺手來說,隻有死才能離開暗河,活人是不能退出暗河的,這是暗河的規矩,永遠都不會改變的規矩。
殷宛雪開始變得悶悶不樂起來,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話也漸漸少了,對南飛宇也慢慢冷淡了。
南飛宇受不了這種感覺,於是他找到了殷宛雪,於是他知道了殷宛雪的想法。
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這是南飛宇一直在和自己說的話,最後他終於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自己該做什麼,他要幫助殷宛雪離開暗河。
若在別的地方這隻能算一件驚險刺激的事情,可在暗河,這樣的事情就是要命的事情,暗河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殷宛雪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成功,反被對手殺死了,屍體被南飛宇埋葬了,這本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可這計劃並不完美,因為他們還是低估了暗河的實力,所以他們失敗了,殷宛雪逃走了,南飛宇卻被抓住了。
因為南飛宇不能和殷宛雪一起走,因為南飛宇要幫殷宛雪圓了這個謊,一個必須去用生命才能圓的謊。
不管你是誰,你為暗河殺了多少人,隻要你觸碰到了暗河的規則就得死,有的事情可以商量,可在暗河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南飛宇壞了暗河的規矩,暗河絕不會讓他那麼痛快的死去,南飛宇被扔進了火爐中,被活活燒死絕對是一種痛苦的死法。
可南飛宇沒有死,他還是活了下來,他現在就站在殷宛雪的麵前,站在他曾經深愛的八妹麵前,站在那個他可以付出生命的八妹麵前。
殷宛雪的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她不能也不敢麵對眼前的這個人,這個她曾經對不起的人。
南飛宇又開口了:“八妹,你把東西交出來,你走,沒人能在這裏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