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喜歡喝酒的人看到好酒免不了去喝幾口,這其實也算一種愛好,就和愛劍之人看到好劍就忍不住想據為己有一般。
現在桌上就有酒,上好的竹葉青,酒香已經竄到了熊玉的鼻子裏,熊玉無疑是一個還喝酒的人,他喜歡大口喝酒,因為他覺得這樣夠痛快,因為他願意這樣喝。
和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相見本該大口喝酒,喝個痛快的,可現在熊玉卻沒有一點想喝酒的欲望。
眼前坐的人就是他的好朋友,他們曾在燕子穀有過愉快的交集,羅青是熊玉在燕子穀唯一的朋友,可現在羅青卻便成了這幅模樣。
隻看羅青的燕子就能猜想到羅青受到過怎樣的折磨,他臉上的疤痕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張臉,他的腿也受到重創變成了瘸子。
熊玉實在不敢想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羅青的身上,熊玉就這麼看著羅青,羅青就這麼靜靜的坐著,氣氛忽然變得很奇怪。
羅青忽然起身給熊玉倒了一杯酒道:“咱們來喝酒吧,今天看到你我很開心。”
熊玉頓了頓慢慢舉起酒杯,他想給羅青一個笑容,可他知道他笑出來一定會很難看,因為勉強的事情每個人做起來都會不那麼自然。
熊玉喝下了這杯酒,慢慢的喝下了這杯酒,這是他這輩子喝的最慢的一次,因為他不痛快,他一點都不痛快,熊玉甚至還有些痛苦。
熊玉看到羅青的臉上有笑容,是他做不到的那種笑容,羅青是不是也在勉強給自己一個笑臉?羅青的笑臉下到底隱藏這多少痛苦的往事?
熊玉很想問,可他又怕提及羅青的痛處,所以他隻能喝酒,可這酒的味道卻忽然變得很奇怪,這杯酒讓他難以下咽。
羅青看著熊玉笑了笑道:“我看得出你想問我發什麼了什麼事情。”
熊玉沉默,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認。
羅青頓了頓慢慢開口道:“相信你也知道,上次分別的時候我跟著殷穀主去了燕子穀的另一處據點。”
“我本已決心一輩子都追隨殷穀主,因為,因為我喜歡她。”
“可到了燕子穀的另一處據點時卻發生了意外。”
“那一處據點的管事已經被齊天行收買了,管事假意邀請我和殷穀主可他卻在暗中通知了齊天行,結果當晚我和殷穀主就被齊天行的人包圍了。”
“幸虧殷穀主冰雪聰明所以我們在齊天行的人還沒動手前逃了出來,可我們卻沒有逃出太遠,他們還是追了上來。”
“追來的人不多,可每個人都是頂尖的高手,我和殷穀主拚死一搏最後被打成重傷。”
“我記得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人就是殷穀主在這處據點的管事,他叫曆虎,他本事殷穀主的心腹,可他卻背叛了殷穀主,他背叛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齊天行答應曆虎等抓到殷宛雪後把燕子穀移到曆虎名下。”
“我和殷穀主被抓了起來,我們被關了起來。”
“我和殷穀主之間就隔著一堵牆,一堵厚厚的牆,我聽到曆虎那個禽獸侮辱殷穀主的聲音,殷穀主屋裏的呼喊聲就像尖刀一般,每一刀都快要將我的心割碎,可我卻無能為力。”
“我拚命的叫喊,拚命的想衝出去,可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曆虎在完事以後找到了我,他用劍在我的臉上留下了這一道印記。”
“我把能想到的惡毒話語都用在了曆虎身上,我恨他,他侮辱了殷穀主,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曆虎惱羞成怒將我的腿打斷將我的一身功夫廢去讓我再也不能握劍,他不想殺了我,他隻想折磨我,他想看我痛苦。”
“我本以為我和殷穀主都要死在這牢籠裏,可卻天無絕人之路,牢房裏的一個小管事並沒與背叛殷穀主,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將我和殷穀主偷偷放了出來。”
“那是我已成為了一個廢物,我已對殷穀主沒有任何作用,我在殷穀主身邊甚至是個累贅,可殷穀主卻並沒有拋棄我。”
“殷穀主拖著重傷的身體一步一步將我背到了玉泉鎮,我們就在玉泉鎮苟且偷生。”
“殷穀主受的傷太重,她的內傷沒有一年時間恢複不了,所以我留在這裏照顧殷穀主,所以現在我成了店小二。”
羅青的眼眶中有淚,他看起來很痛苦,顯然這些事他不想在提起,這件事就像是他的噩夢一般,沒想起這件事都會讓他痛苦。
熊玉忽然忽然抓住了羅青的手,熊玉的手在顫抖,他強忍住心中的怒意道:“殷宛雪在哪裏?”
龍鳳客棧的背後有一間宅子,這宅子看起來很破舊,顯然是一個廢棄的宅子,羅青站在宅子門口道:“這就是我和殷穀主住的地方,每個月隻要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