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切都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噓唏的聲音與連連的哈氣聲,看來守衛們也不是鐵打的身子,他們也會在寂靜無聊的夜晚大大哈氣聊聊天。
他們的聲音都很小,因為隻有一點大的響動曆虎就會從夢中驚醒,若是打擾了曆虎的好夢,那他們就有的受了。
熊玉輕輕的伏在屋頂上,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要他發出一點動靜他就暴露,他是個自信的人,但他沒有自信到可以對付燕子穀的所有人,所以他隻能等,等待最完美的時機。
熊玉的腿已經有些麻,要在光滑的琉璃瓦片上保持一動不動是件困難的事情,隻要有一點不小心立刻從屋頂上滑下去。
熊玉的手緊緊的貼在琉璃瓦片上,他的手掌本來很幹燥,可現在他的手掌卻在慢慢的滲出汗珠。
人在緊張的時候手掌往往後滲出汗珠,所以現在熊玉忽然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在慢慢的向下滑。
熊玉緊咬牙關盡量保持動作,可他下滑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反而還有加快的趨勢。
若是從屋頂上滑下去那後果可想而知,熊玉的冷汗瞬間留下,他眼睛一瞪立刻用手指扣住瓦片隻見的縫隙,這樣他才堪堪停止了下滑。
熊玉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他驚奇的發現這些瓦片並不是特別牢固,隻要稍微用些力氣就可以將瓦片揭開。
隻要他能揭開七八個瓦片,那他就可以從屋頂上跳進屋內,但在揭瓦片的時候一定會多多少少發出些響動,若是這聲音被屋簷下的守衛們聽到那他就麻煩了。
就在熊玉焦急之際他忽然聽到了屋簷下有竊竊私語的聲音,熊玉仔細一聽原來是這些守衛在換崗。
“胡三的賭局開始了,你若是回去的早還能押上一注。”一個剛來的守衛笑著道。
另一個站著的會守衛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氣道:“誰他娘的還有精力賭,我要好好睡一覺。”
“胡三的在哪開賭了?我也要去湊一手。”一個瘦小的守衛詢問道。
“你小子還想去,你忘了上次胡三是怎麼黑了你那留著娶媳婦的銀子。”
瘦小的守衛連連擺手道:“那是他運氣好,這次我要連本帶利都贏回來。”
“你小子就白日做夢吧。”
瘦小的守衛抬頭看了看天道:“現在是黑夜,我想百日做夢都不行。”
周圍的幾個守衛立刻低聲笑了起來,瘦小的守衛一臉鑒定之色道:“你們看著吧,我這次可是做足了準備。”
守衛們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胡三的賭局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屋頂上的熊玉。
在這些守衛換崗完畢後熊玉已經成功揭開了七個瓦片,屋頂上立刻出現一個勉強能讓一人通過的洞,熊玉深吸一口氣將腹部縮起,然後兩手一撐將半個身子放進洞口裏,緊接著他雙手一鬆立刻消失在屋頂。
在屋頂躍下的一瞬間熊玉一股氣向上提,然後他就輕飄飄的落在屋內的地麵上,這正是龍鴻光教給熊玉的絕頂輕功,若是練到登峰造極甚至可以踏雪無痕。
熊玉一落到屋內的地麵上立刻就警戒起來,他沒有動,因為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眼前的黑暗,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熊玉對這個屋子裏的布置完全不了解,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以免碰到東西引起曆虎的注意。
熊玉用力的眨了眨眼才勉強適應眼前的黑暗,他看到就在他左邊一尺遠的地方就有一張大桌子,若是他剛才不小心落到了桌子上後果不想而知。
在桌子後一麵屏風,熊玉用最輕的腳步慢慢繞過屏風,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床,熊玉定睛一看,隻見床上有一張隆起的被子,睡在這被子裏的一定就是曆虎了。
熊玉慢慢握住腰間的劍柄,然後慢慢向床邊靠近,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刺出這劍,讓曆虎在睡夢中安然離去。
熊玉已經站在床邊,他的劍在一瞬間拔出,然後他的劍就刺在了被子上。
沒有任何響動,沒有任何抵抗,曆虎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熊玉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的劍在刺入被子裏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一點障礙,他刺到的好像是一團棉花一般,這感覺根本不像是刺在人身上。
熊玉瞬間將被子掀起,隻見被子裏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個繡花枕頭,熊玉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就在此刻屋內忽然亮了起來,不知何時桌子上已經點上了一盞油燈,油燈瞬間將屋子照亮,熊玉借著亮光看到了一個破枕頭,枕頭上還有他剛才刺過的痕跡。
熊玉猛然間轉身,他透過屏風看到一個黑影,這黑影正坐在桌上,熊玉愣住,他想不到曆虎竟然如此狡猾,剛才凳子上還沒有任何人,但現在曆虎就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熊玉不禁心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