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9.17
距離那次已經很久了,我哭了一個晚上,而凝露則在門口站了一個晚上。
那夜很靜,映照著我們彼此一點一點相近的距離。
第二天我又換回了原來的裝扮,因為我認為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不配有這麼耀眼的裝扮。
今晚,迎來了幾年難有的大暴雨。暴雨……哥哥走的那天就是這樣的。而今天,是哥哥走的第四年。
凝露看著天空淋漓的雨,欲言又止。
我望著天空,又想起了哥哥。
那個唯一疼愛我的哥哥。
靜靜的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胡亂抹一把眼淚思緒就不知道飄到哪裏了。
不知不覺,我做起了夢。
夢到自己,站在手術室前。環視一圈,發現自己的親人都在外麵等待,還有……年幼的自己被父親辱罵,那麼凶狠的話語,至今都難忘。
這是……哥哥死去的那個晚上!
驚慌的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竟發現自己竟然能進手術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醫生緊皺的眉頭,還有……那臉像紙一樣蒼白的哥哥。
唯一的兒子為救一個不討人歡喜的女兒而進手術室,這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後果可想而知。
隻見,哥哥僵硬地抬起頭,不顧身上的疼痛,強撐起手臂想要抓住醫生的手。我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想要抓住哥哥,當發現自己從他的體內直直穿過去時,隻想趴在地上大哭一場。
抬起頭,發現哥哥像是在說著什麼,我撐起身子趴在他的耳邊,聽著。
“請…你……告訴……我妹妹……一定……要……幸福地…活著……”
我呆住了,這一切我父母都沒有告訴過我!
當身旁的機器發出“嘀——”的警報聲時,才將我的思緒喚回,我眼睜睜地看著醫生一次一次地搶救,卻避免不了被白布掩蓋,卻無能為力。
我跟著醫生出門,親眼看著醫生將哥哥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父親。
回頭看看,其他親人已經帶著年幼的我回家了,隻有父母親還在外等待。
我注意著父親的表情,隻見在醫生說完後,母親忍不住哭了出來,而父親難掩一時的怒火,他大吼著,“都是這個不詳的丫頭!她害死了她的親哥哥!”
父親一次一次地捶打著醫院的牆壁,而口中不住地對我的怒罵,甚至連“我讓她陪葬”這樣的話都喊出來了。母親一次一次的勸著,換來的卻是父親無情的話語,“我們走,再也不要回來,讓她自生自滅吧。”
我現在的生活就是靠母親每月寄來的錢生活,哥哥走了四年,這四年我也再也沒有見過父母。
我在他的墓前,我磕了數個響頭。
哥哥,原諒我遲來的情,一路走好。
睜開眼,看見凝露收回閃著藍色熒光的手,隨後她點點頭,“明白一切了嗎?你的哥哥,隻是讓你幸福地生活啊。如果他知道你活的這麼累,他會高興嗎?”
我低下了頭,也許,凝露已經從心底改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