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說的對極!哈哈哈......那,首輔大人那裏,還得有勞史大人走一趟......”高捷說道。
三人又商議了一陣,這才散去。
文華殿裏,年輕的崇禎皇帝正站在屏風前發呆。袁崇煥死了,日前被自己親自下令淩遲處死了。崇禎想著,蠻子啊!你是否還在記恨著朕?你或許覺得自己不該死,可是你若不死,朕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過兩天就是頭七了,你不要回來找朕,要怪就怪你自己,狂妄而不自知。
一名三四十歲的白麵太監快步走了過來,輕聲道:“陛下。”
崇禎沒有回頭,背負雙手,有氣無力的說道:“化淳,什麼事?”
那太監正是曹化淳,隻見他誠惶誠恐的說道:“陛下,老奴該死!”
“嗯?”崇禎有點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臉色有點難看。
“陛下,”曹化淳急忙說道:“那個袁崇煥的妻小被人劫走了!”
“你說什麼?”崇禎大怒,說道:“你不是派人押送了嗎?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陛下恕罪!老奴奉陛下旨意,特地加派了十多名京營步兵協助汪科押送袁賊的妻小,就是怕路上多生事端,可誰料想還是出事了,據逃回來的京營校尉鍾之德回稟說,在真定府地界遇上了一群蒙麵人要來截殺袁賊家人,汪科隻是和他們理論了幾句,就被殺死了,由於對方人多勢眾,鍾之德隻好帶人逃了回來。但是後來聽說袁家人都被一夥騎著馬的強人給救走了。”曹化淳急忙跪下說道。
“被人救走了?”崇禎眉頭皺了皺,問道:“那些要殺袁家人的是什麼人?救走袁家人的又是什麼人?”
“這個......回陛下,老奴正在追查此事。”曹化淳戰戰兢兢的說道。以他多年來對崇禎的了解,他知道這個年輕的天子肯定又會龍顏大怒了。皇上自登基以來,變得沒有以往沉穩了,尤其是近來更是容易動怒,即使是得寵如曹化淳,此刻也是心裏惴惴。
果然,崇禎臉上顯出極其厭惡的神色,卻隻是低低的罵了一句:“沒用的狗奴才!”
曹化淳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崇禎揮揮手說道:“起來吧!此事一有結果,立即來報朕。”
“喏。老奴告退。”曹化淳起身,恭聲道。
崇禎揮揮手,曹化淳於是低著頭輕輕退了出去。
文華殿裏又隻剩崇禎一個人。
崇禎煩躁的踱著步,他的心裏其實千頭萬緒紛亂繁雜。遼東前鋒總兵官祖大壽上奏稱後金之主皇太極已經撤兵,寧錦前線危機解除。這本來是件大好事,但祖大壽還提到了一件事,說是大淩河守將墨離因為擅殺上官劉天祿已被逐出軍中,原因卻是劉天祿勾結韃子要害墨離,這就讓崇禎很是不爽了,劉天祿固然該死,可是也不應該由一個下級軍官來斬殺,他犯了國法軍紀,自然要由朝廷來處置。
早前寧遠道中軍何可綱曾剛剛上報,言稱這個墨離采取新戰術大破韃子騎兵,取得了新的“錦州大捷”,這才過了沒兩天,就發生擅殺上官的事情,這些丘八眼中還有軍法國紀嗎?是不是立了點功就都眼皮朝天了?嗯,這個墨離還是蠻子的直屬部下,看來也是學到了蠻子的為人處事的張狂的吧!
崇禎心想,蠻子若是還在,卻不知他會如何看待這個墨離?
忽然又想到,那個袁崇煥的門人程本直幾次上疏請求為袁崇煥免罪未果,在袁死後竟然憤而請與袁俱死,說什麼:“掀翻兩直隸,踏遍一十三省,求其渾身擔荷、徹裏承當如袁公者,正恐不可再得也。此所以袁公值得程本直一死也。”
崇禎大怒,隨即成全了他,命人賜死程本直。
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