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半天,新遼軍騎兵隻剩下了一千一百人,而且大多身上帶傷,而那些降兵,則戰死了近一千九百多人,也是傷亡過半。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幾乎沒有人逃跑的。
陳家峪離這裏還有六七裏遠,得趕緊趕過去紮營。
諸將紛紛帶人去收攏殘兵,當然也包括那些戰死的弟兄,現在可能沒有條件將他們送回老家安葬了,隻能在附件找塊好點的地方先草草將他們合葬了。
胡一牛、宋飛、趙多寶等原叛軍降兵這時也在協助諸將收攏殘兵,他們都是這次血戰後殘存的步兵基層軍官。
高起潛不讓新遼軍繳獲戰利品,但新遼軍自己的戰馬物資總得帶走吧,墨離二話不說,帶頭搬運起戰死的同袍的屍體來,將他們堆放在幾十輛馬車上。
諸將雖然心有不甘,但見將軍都開始搬運戰友遺體了,自然也隻得行動起來。
這個時候高起潛已經和徐從治他們進城裏去了,就算再有什麼不甘,也是徒喚奈何了。
忙活了小半天的時間,終於是把戰場打掃好了,新遼軍踏著夜色,連夜趕到陳家峪駐紮。
雖然高起潛說不許新遼軍收攏戰利品,但是新遼軍將士們自然也不會就那麼老老實實地執行得一絲不苟,在收攏己方將士遺體和遺失的戰馬時,新遼軍還是順手收集了不少戰馬和部分糧草。
祖大成部對此也是當作沒看見。畢竟人家拚死拚活的打了半天,最後軍功卻成了自己的,甚至連戰利品都不能帶走,那也太狠了點。雖然不是自己有意搶奪的,但祖大成內心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故此,對新遼軍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新遼軍自己原有的戰馬死傷和跑散了大約三百多匹,其他的都被找回來了,另外還收集了八百餘匹叛軍丟落的戰馬,現在共有戰馬兩千七百餘匹。
另外還有糧食若幹,大約夠三千人吃四五天這樣子。
至於雙方的傷亡,新遼軍是一共戰死三千五百餘人,活下來的基本上都帶傷了,還剩下兩千九百餘人。
也就是說,現在的新遼軍幾乎可以一人一騎,重新組建成全騎兵的軍隊。當然,前提是要那些降兵得先學會騎馬才行。
叛軍因為逃脫了一部分,傷者不計其數,戰死的則有七千六百多人。
血戰了半天,將士們體力都已是透支,疲憊不堪了,但是墨離等人卻毫無睡意。照例安排好崗哨探馬後,墨離與關鋒等將領圍在一起,一邊就著一碗稀飯啃著窩窩頭,一邊商討下一步的應對措施。
“大人,高公公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我們了,我們怎麼辦?”關鋒首先說道。
聞言,李過亦是忿忿不平的說道:“就是啊!看他剛才那囂張的那樣,真想一刀砍了那賊閹人!”
“別瞎說,你要是真一刀砍了那廝,恐怕這會咱們都得躺在這裏了,還談何剿滅叛軍,談何驅除韃虜?”墨離笑了笑道。
“夫君你還笑得出來!剛才我真是被你嚇死了!還以為你真的要砍了高起潛呢!”梁佩君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墨離並沒有多少大男人主義,有時候他也會讓梁佩君參與一些討論或者決策。他覺得,女人有女人的優勢,也有女人特有的看問題的視點和角度,有時候說不定會對大家有不錯的啟迪效果。
“夫人,我倒覺得當時要是和高起潛那鳥太監幹上一仗也未必就是壞事,最起碼也能出了這口惡氣!他娘的,咱們弟兄打生打死,功勞卻成了他祖大成的!這叫什麼混蛋事!”蕭陽站了起來,狠狠揮了一下拳頭說道。
墨離踹了他一腳,說道:“你胡扯什麼呢!真要那樣,痛快倒是痛快了,可是咱們兄弟可就沒有人來收屍了!”
蕭陽嘿嘿一笑,說道:“將軍,那你剛才不是也挺狠厲的嘛,居然敢當麵罵京營提督太監眼睛是瞎的,估計這世上也沒有第二個人了!這氣勢,這份王八之氣,太牛了!兄弟們可是都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佩服個蛋蛋!老子那是一時血衝腦了......”墨離笑罵道:“也多虧了當時還有陶副將的魯兵,和徐副將的萊州城守軍等人馬在場,不然現在哪裏還能在這裏吃吃喝喝的?”
這時馬進忠說道:“將軍,咱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別說吃吃喝喝的了,就是僅僅隻是保證士兵們的口糧,也最多隻能撐四天了!怎麼辦?咱們得想個對策呀!”
墨離淡淡的說道:“咱們不是派人去購糧了嗎......對了,小北,派去購糧的人怎麼還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