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顆手雷在叛軍陣中炸響,隻炸得叛軍血肉橫飛,鬼哭狼嚎,許多被炸得斷手斷腳的叛軍士兵,緊緊抱著殘破的軀體在地上翻滾著,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嚎聲。
李過和其餘三隊騎兵就像三支箭頭一樣在叛軍大陣中快速穿插,所過之處,無不引起一片狼藉,叛軍士兵雖然成千上萬,竟然卻也阻擋不住這八百人的凶悍騎兵。
但叛軍畢竟太多了,六萬多大軍,再怎麼無能,也總能將這幾百人困住的。新遼軍現在是仗著戰馬的快速機動力和手雷的巨大威力才鎮住這些數萬叛軍的,但戰馬奔馳久了是會力疲的,手雷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再麵對著數萬大軍的圍攻,這八百人的處境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李過並不畏懼,因為他知道,隻要再堅持一會,將軍的大軍就會趕到了。
李過帶領部下不停的衝殺著,陷身在這數萬人的亂軍中,他知道絕不能停下來,因為以自己這點兵力,一旦停了下來,對方的人潮瞬間就能淹沒你。
衝殺了一炷香的功夫,許多士兵都受了傷,身上鮮血直流,也有不少弟兄中箭墜馬,李過這一隊都隻剩下一百七十人左右了,而且戰馬也漸漸慢了下來。
正苦戰間,忽然,卻見身後的叛軍紛紛大亂,一片哭爹喊娘的呼號聲驟然響起,就像一鍋滾燙的熱油裏被潑進了一勺冷水,嘭的翻騰開來。
李過用力將一名叛軍挑落下馬,抽空看了一眼,頓時驚喜的幾乎跳了起來。
原來,官道那頭,一麵紅底黑字的大旗迎風招展,上麵繡著一個大大的馬字,旗子下麵,一員盔甲鋥亮的大將揮舞著狼牙棒,率領數千將士奮勇衝殺過來,正是馬進忠。
在馬進忠一側,另有一支上千人的步兵,全部黑衣黑甲,一式雪亮的長刀,冷酷得猶如地獄使者般,無聲地朝叛軍砍去,幾乎每一刀,都帶走一個叛軍的生命,叛軍的鮮血,濺到他們臉上,也沒有人擦一下,眼都不眨一下,又繼續砍向下一個。
這些正是蕭陽率領的黑旗衛。在一片紅色軍服的明軍士兵和穿著亂七八糟的各色衣服的叛軍中間,他們的黑色顯得尤其顯眼,黑得冷酷,黑得奪目,黑得讓人恐懼。
這時由於李過率領的騎兵和叛軍交織在一起,混戰不休,新遼軍雖然攜帶了火炮,但卻不敢開火,生怕誤傷了自己人。而火槍三段擊發也基本不能使用,因為大家都混戰在了一起,唯有用冷兵器砍殺。
於是,馬進忠、蕭陽、蘇漢生等人率領三千多名將士揮舞著刀槍,從正麵殺了過來,銳不可當。
尤其是衝在最前麵的黑旗衛,他們最擅長的是一刀斬,往往隻用一刀,就將對方的腦袋整個砍掉。一時間,在黑旗衛踏過的地方,幾乎到處都是滿地亂滾的人頭,到處都是狂噴的鮮血。
蕭陽身後那麵大旗上,繡著一隻白色的巨大的骷髏和兩把長刀,其餘的底色全是純黑色,就像是黑夜一樣黑壓壓的,黑得神秘而讓人恐懼。
馬守應的叛軍之前被李過率領的騎兵衝擊得一團紛亂,現在又被上千名殺人不眨眼的黑旗衛瘋狂的攻擊著,這些叛軍有不少都是新附之徒,並非人人都有經過長期訓練,這時都被這些黑旗衛的殘暴冷酷嚇呆了,紛紛怪叫著四散奔逃,竟沒有人敢去阻擊這些瘋狂的黑旗衛。
馬進忠也揮舞著他那支巨大的狼牙棒,縱馬廝殺,每一次狼牙棒掃過,幾乎都有一顆頭顱被砸碎,腦漿四濺,血肉橫飛,恐怖程度絲毫不亞於黑旗衛帶給叛軍們的心理恐慌。
叛軍們紛紛潰退,新遼軍人數雖然隻有三四千,可是那戰力實在太恐怖,不一會兒,新遼軍當麵之敵就被屠戮了上千人,血流一地,屍橫遍野。
馬守應不由得大驚失色,瞪住來報信請自己出兵的馬鴻亮,以及剛剛差點被李過追到的馬鴻禧氣急敗壞的喝道:“馬鴻禧,馬鴻亮,你們不是說賀一龍也會來一起合擊官軍的嗎,人呢?”
馬鴻禧這會也是被黑旗衛的瘋狂殺戮嚇得兩腿發軟,他是知道新遼軍的厲害的,也見識過黑旗衛的恐怖,但他剛剛被李過追趕到這裏,還沒來得及和馬守應細說,新遼軍就殺到了。
而且,這個時候要是和馬守應說叫他逃命,馬守應肯定會以為他瘋了,六萬多人怎麼可能被幾百官軍嚇跑?
至於賀一龍,鬼才知道他有沒有帶兵來參戰呢。
馬鴻禧顫抖著聲音說道:“馬大帥,小、小的也不知道賀一龍的人馬到了哪裏了,要不,要不咱們先撤吧?這新遼軍太狠呀,小的寨子都被他們快殺光了......”
馬守應狠狠的罵了句什麼粗口,咬牙蹦出一個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