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長洞之內,一道潔白無瑕的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掉落,從洞的盡頭內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仿佛曆經了千百年之久的萬物腐爛之氣息直衝而出,即使是表情淡漠的蓮劫也忍不住鄒了鄒眉頭,卻並沒有厭惡之情。
“噠。”蓮劫剛一落地,四周濃鬱的黑色腐爛氣息便向她直撲而來,看不清周遭環境,惡臭衝鼻。若是稍弱一點的生命來此,必會被這腐爛氣息纏上,然後在無窮的惡臭中親眼看著自身骨肉融化,在無盡的痛苦中親眼見證自己生命的滴滴消失,屍骨無存,化為惡臭的一部分。但蓮劫豈非一般人。
隻見蓮劫左手微抬,一陣狂暴的龍卷風自她手中產生,頓時狂風嘶嚎,氣流湧動,吹散了蓮劫的頭發,而腐爛之氣刹時隨狂風引動卷入進入風流之中,不到片刻四周腐爛之氣皆被困在了龍卷風風眼之中。
隻見腐爛氣息消失的石洞中,環境幽暗詭異,石壁光滑烏黑,空氣雖仍有所沉悶,但已可以正常呼吸。手中龍卷消散,露出一顆散發著不詳之氣的黑色圓球,如果破碎足以讓一個城市的人痛苦死亡,屍骨無存。
力量虛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嘩啦嘩啦啦......”在蓮劫背後響出了鎖鏈不斷震動之聲,蓮劫聞聲轉身望去,但見頂上垂著三條金色巨鏈呈三角形狀嵌入地下構成至堅至剛之不破法陣,巨鏈發出不斷震動之聲,散發陣陣金光驅邪削惡,在三角法陣中央有一座一臉二臂的銅製不動明王像,其呈舞蹈相,現大忿怒相,讓人望之生畏。
法陣上有緩緩消失的破裂痕跡,可以看出剛才的腐爛氣息是從這裏傳出的。
蓮劫又看了看四周的石壁若有所思。
四周石壁看材質是用化煉磨石做成的,這法陣將它的原本能力徹底封印,但對氣體之類的封印有點薄弱,所以每次盈滿便會泄露出裏麵的毒氣,由於此處處於地下封閉之所,所有氣體皆被困在這裏,最後交由對氣體、念能、水、火有消融化無之能的化煉磨石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但前提是沒有破壞掉外麵的結界。
封絕的破封絕劍融合了你精、氣、神、念、靈、意和一些不可思議的特殊能量,不僅破掉了結界,還穿透了化煉磨石所做的石壁。
蓮劫腳步輕移,向法陣走去,抬手,一股漆黑如墨的惡水如泉水一般從手掌中湧出,水色如墨,卻並不令人厭惡,待惡水全落到地上好似有生命意識般快速向三角法陣湧去。
惡水與法陣接觸,既沒有相斥的不良情況,也沒有激烈碰撞的聲響,好似將一灘墨水潑在了牆上。但在那攤墨水移動之後,露出了剛才法陣與墨水相觸的地方竟消失不見了,墨水遊過巨鏈的中端,那部分也消失無蹤,但怪異的是巨鏈的底端仍然豎立著,好似那一部分依舊存在,如此詭異情景就像是一幅嚴謹的畫正被一塊橡皮擦擦掉。
蓮劫穿過被惡水遊過而空白的法陣區域來到不動明王銅像麵前,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你的欲望是什麼~~~擺脫命運......達成使命......或者...找到你的創造者。這些我都可以幫你迅速完成。而且我不需要任何的報酬,可以免費幫你完成任何事。”一道沙啞詭異的聲音突然從明王像中傳出,分不清男女,辨不明真幻,話語好似幽靈低吟,句句勾人魂,句句奪人智,句句戳人心。
但蓮劫仍是眼神平靜如湖波,臉色淡漠如寒雪,不為所動亦不心動。
“不信?放心。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存在,隻要答應了,我拚死也會完成的,更何況你的起源、經曆、結局、願望,這些我可是全部都知道哦,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全都告訴你哦。”
蓮劫抬手緩緩伸向了銅像。
對,對,就是這樣,隻要把手放上來,我就可以奪取她的靈魂與肉體,從這長久的禁錮中走出來,隻要有了行動的肉體,我就可以再次恢複人身,以人類的身份行走於世間。
這個女孩肯定沒想到吧,明明是來尋求寶物的,結果會被所謂寶物占據身體吧。
馬上就要成功了啊,心情應該說是愉悅吧?是馬上就要將她奪舍了還是......重新擁有人類的形狀。
身為人類的時候的事情,我都已經忘了差不多了,能記住的隻有對那個人刻骨的恨意,要不是他殺光了我的寄身,毀了我的形體,湮滅了我的能力,否則我也用不著依靠這件邪兵苟延殘喘,甚至還被封印!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吧,與它融合久了,我也獲得了一些大秘密。
隻要融合另外三件邪兵,就能化為一個禁忌的存在,到時就連那魔皇也要忌憚幾分!
即使你離開了這世界,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後代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與我為敵的,晴明無夜!
“哢。”一聲輕響,打斷了他那充滿野心的思緒,也讓他重新冷靜下來。
咦!?怎麼回事?這聲音是我身上發出的。
隻見蓮劫手似神鋼整隻插入明王像之中,明王像內混混沌沌,好似漿糊,手上唯一的感覺到隻有濕噠黏糊,就像把手伸進了蠕蟲的內部,但蓮劫無視了這惡心的觸感,手還四處摸索尋找著。
“等等,你在做什麼,快給我住手!”聲音虛幻,語氣慌張,“你手往哪裏伸呢,那方向,難道是想要......快......快停下來啊!”它好像知道了蓮劫要幹什麼,“快......快住手啊,我......我可以給你想知道的一切......”在蓮劫的動作下,它的聲音充滿了焦躁。
現在這個邪兵可是我的核心啊,如果被拿走了我就真正的身形俱滅了。快動啊,你們不是我
“找到了。”蓮劫碰到了一件硬物,散發著幽幽寒氣。
“不要碰它!啊啊啊啊——”蓮劫緩緩從明王像中抽出手,它亦隨之尖銳痛嚎之厲聲。
“汝不為災惑之屬,強行融合,有利有弊,汝雖滋養了它,但亦使其有心。災惑有心,錯誤之進化,故吾不允汝之存在。”
那個聲音停了一會兒,“嗬......嗬嗬......嗬哈哈哈,”然後便是病態的狂笑,卻夾雜著無盡的酸楚,“原來是這樣啊,我從始至終都想錯了,嗬嗬嗬......不是我掌控了它,而是它掌控了我。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哈哈哈哈......”聲音虛幻沙啞,有著說不盡的酸苦、說不盡的落寞。
本以為自己乃天命之主,即將獲得屬於自己的一切,結果到頭來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就在此時,一道神秘莫測之無上氣息從天兒降,好似無盡汪洋,不可測,不可量,不可度,蓮劫亦受其影響,神情凝重異常,可手上動作卻是不慢。
“不會吧。想魔皇,魔皇就到啊。”
這是它留在世上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後一抹痕跡,縱有萬丈野心,未出師,便已死,談何。
蓮劫看了看手中的泛著徹骨之寒的幽幽墨綠之晶石,又對著密室裏唯一發出光芒的洞口望了望,伸手收回了啃完法陣的墨水,隨機起身越洞而返。
......
地上時間往前推一點
“卡啦卡啦......”好似鏡子破碎之聲。
隻見於暘東還是剛才的動作,可囚困於暘東的空間布滿裂紋,好像下一秒便會破碎。
天上的煌龍仍處於苦戰之中,與晦水相戰難分勝負,我進你退,你退我進,你進我退,我退你進。
封絕額頭有著絲絲冷汗,一手維持著對於暘東的囚禁,一手斜舉向天,四周竟詭異的陷入無風地帶,這是暴風之前的片刻寧靜,隻待手落下之時,它必是震撼大地。
他的意念太強大了,已經超出我的修補速度了,離破碎還有......三秒。
“轟隆——”但見空間瞬間破碎,於暘東攜百丈神火破空而出,甫出便抬拳殺向封絕,其威壓天地,神掩鬼避,所過之處盡皆燃燒殆盡。
而封絕在於暘東破空而出之時,一手已然落下,霎時暴風急聚,無形無相、無窮無盡之利風殺向於暘東所在,但見狂風似刀似錘,所到之處大地寸寸皴裂,片片傷跡,於暘東周身頓現道道血痕、滴滴血珠,渾身浴血好不淒慘,但這依舊止不住他疾馳之腳步。
嗯?他的肉身又強了幾分,是太煌昊神氣的作用嗎。嗬,即使自降天命,自斷命格後實力還是這麼強,真是......替他高興啊。
一秒之後,於暘東已來到封絕麵前,轟然一拳,火光滔天不容邪。
封絕不閃不避不退,在於暘東攜帶灼灼神火之拳出至中段之時,封絕兩手迅若疾雷,如鋼鐵一般瞬間禁錮住其前臂,而且竟無視了那熊熊烈火,燒不到,傷不著,兩手向後一帶,因於暘東拳已至中段,收之不及,站之不穩,兩腳頓時離地,眨眼間,身體已橫在封絕腹前。
封絕抬腿就是一個膝擊攻向於暘東腹部,其力透千鈞。
於暘東見狀,另一手已迅速伸出按在封絕膝蓋上,手上的火焰更是增長數層,霎時熾熱的火焰噴射而出,溫度已達上萬度,卻毫無效用,所有的火焰都燒不著封絕的身體。
這個觸感?防護膜?又有點不對。
封絕抽出右手,一掌拍向於暘東正臉,掌風逼人不留情。
於暘東乘此狹隙,手一震擺脫了禁錮,另一隻手用力在膝蓋上一推,封絕單腳站立不穩,向後急退數步才止住,而於暘東也順勢遠離重擺架勢,可狂風仍舊不依不饒,緊隨其動,對他進行無間斷攻擊,卻被有餘閑的太煌昊神氣給一一擋住。
剛才的攻擊與其說是防禦住了,倒不如說是沒有攻擊到,可剛才手確實是碰到那層膜了,也就是說他身上那看不見的膜隻可以將非物理攻擊自動避開。如果在全盛時期的話憑借對太煌昊神氣的掌握破掉它應該不難。但現在.....隻能先用物理係攻擊來試試看吧。
“哈啊.....”隨著一聲輕喝,腳下巨力一發,身如導彈般向封絕射去,右拳更是彙聚將氣、力、速發揮至極限,隱有空氣爆破之聲。
煌殺·極
哦?看起來他想用物理攻擊來試一下對我的【封吾絕】是否起效用了。那就稍微欺騙他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