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市的教堂內,幕布似的窗簾緊閉,一盞水晶吊燈懸掛於大廳的天花板下,付出祥和光芒,傾盡所有,奉獻給這聖潔之地。它光明無私,正如日月,不以人物的強弱美醜增減暖意。此份博愛情懷,映襯了宗教“平等對待眾生,不做區別待遇”的核心思想。
可是,強盛如太陽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何況這區區一盞吊燈。它微薄的光芒難以照亮凶徒罪惡陰暗的心,即便身處教會,也阻止不了他們的罪行。
兩邊成排座椅中間,一條鋪了紅毯的過道上,八名彪形大漢圍住查爾斯王子,定要生擒他回王宮交予愛憐王後領賞。
廳前還有另一人,但他們視若無睹,隻要他敢插手或聲張,就格殺勿論!而對方也以同樣或者更為尖刻的心態看待他們。那人泰然處之,猶如孤鬆般挺立於教堂的十字架前。
該少年身長一米九餘,著黑色束腰長袍,背負布裹長杆形器物。他背對眾人,輕輕摩挲著胸前月牙形的藍寶石吊墜,閉目沉思。教堂廝殺在即,他卻毫不在意。
八名大漢各自取出身上預藏的武器,目露凶光。為首歹徒手持短刀,左臉頰有蜈蚣狀疤痕。他囑咐其餘七名同夥:“我先動手,你們伺機製服他。”
賊首提膝邁開一個箭步,朝王子猛衝!此人身法飛快,兩腳踏上地板居然寂靜無聲,可見功力匪淺,已是位好手。不過,他連續迅猛地數記快刀,皆沒得手。
疤臉男連攻不下,招式加倍凶狠,刀刀攻擊查爾斯要害。又交手了數招,他向下虛晃一刀佯攻查爾斯下腹,中途變招刺向王子右胸。
冷風逼麵,查爾斯不含糊,就勢扼住對手持刀右腕,奪過短刀,反手以刀背打斷其右手,鞭腿掃出,疤臉男就給踢倒於堂內。
查爾斯與疤臉大漢分出勝負時,站在十字架前的黑袍男子身位轉正,走向包圍圈。行至眾人麵前,他的冷充分體現:“讓開。”
語氣淡薄,不似威脅,卻叫眾人心頭為之一寒!
發言者,黑色劉海發型,臉型瘦削,劍眉星目,相貌英俊。眾人端詳之後,不免驚訝於這年齡不過二十的黑袍少年,周身竟隱藏了這般冰冷的懾人氣場!
行業相近的人是有跡可循的,從事類型的接近決定了嗅覺的敏銳度數。假如把現場幾個歹徒比作一群鬣狗,那他們從對方那聞到的就是狼的氣味。他那高深殺手特有的氣息壓製全場,人人不寒而栗!
受到黑袍少年的威懾,圍困王子的歹徒一時沒敢貿然出手。不過,難免疏漏——倒在地上的疤臉男偷偷地把左手伸進懷裏,掏出一支飛刀瞄準了攪局者。
他剛要發射暗器致黑袍少年於死地,對方斜視的目光突然逼過來,近似於狼的狠戾眼神咬住了疤臉男!他呼吸停頓,凶器險些脫手,一轉念,將飛刀射向教堂上方的吊燈。劈劈啪啪,數聲電流爆裂的響動過後,懸掛吊燈的銅鏈發出連番火花電光,應聲斷裂。
一盞水晶吊燈傾瀉下來,餘光落盡,教堂內黑幕降臨。
“趁這個機會,大家一起上!”疤臉男聲嘶力竭地呼籲眾人發動圍攻。這話猶如拳擊台上的鍾聲,令莊 嚴的教堂衝突立起!
冷兵器寒光交接,仿佛黑暗的墓道內來回揮舞地熒光棒,勾勒線條紛亂,非常顯眼。武器碰擊地聲音清脆,凶險猶如喪鍾。驀地,一對冰藍色的眼瞳放光,陰森直逼墓地鬼火!
冰藍之眼如影隨形,根據襲來地寒光遊移,乃至先行定位。目光每每落定,必定附有一聲慘叫!接連八聲,歹徒道別人世的語言單調得可憐。
原先聖潔的教堂被他們抹上異樣的色調,死寂淒涼。沒人留意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教堂內亮起一束黃光。
“吊燈怎麼突然就壞了?”疑問源自角落,另有其人。寬敞的大堂回音猶在,四周已然重現光明:一名拿著手電筒的老牧師由偏門走進教堂,是他打開了教堂的應急電燈。
燈光下,鎖上螺絲釘的座椅沒歪,上麵趴了三個人,座位因血換了顏色。地毯倒臥五個,紅豔的色澤加深變黑,場麵就像打翻了油漆桶,紅色液體流淌成灘。
撞見滿場血腥,老牧師習慣性地在胸前畫十字。不明不白的,教堂內赫然多出八具死屍,各自倒臥在血泊中,任誰都要驚愕!
稍微定神,牧師的焦點轉移至行凶的黑衣少年——他手持一把脅差太刀,站在散落各處的死屍中央,二尺長的太刀兀自滴著熱血,劍客表情卻冷峻如冰。
敵人的最後一滴血自刀尖滑落,黑袍少年收回脅差太刀入袖,無事東風走過。兩步內,他的上臂觸碰到查爾斯的肩膀:“做為一名武者,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該慌亂,以免被對手突破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