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沒聽過該種獸類的名號。”查爾斯插話。
“它是一頭渾身烈焰的巨獸,就是我背上的紋身。”無名烈起立,背對查爾斯,後背的刺青給公園的路燈照亮。“義父說過,這紋身從他抱養我的時候就有了。”
“此事足可登上報紙的奇聞版麵,當作頭條報導。唯一的汙點是,與你有機緣巧遇的人,偏偏是無名這禍國殃民的奸臣。”
“他不是奸臣!義父是我見過最富有責任感、最最堅強的男人。我此生敬佩的唯有他一人!”阿烈發自肺腑的崇拜父親,“在我年幼的時候,義父經常單獨帶我遊玩夜市。
“有次,我跑去買冰棒,結果碰上敵對勢力派來的數百名精英殺手伏擊。當時我嚇傻了,光顧著哭,連褲襠都濕了。義父為了保護沒用的我,不慎讓敵人斬斷一根小指,但,他照樣成功殺退敵人。
“事後,義父狠狠地甩了啼哭不止的我一記耳光!然後,他對我說:‘不許哭!記住我的話,在這個強者生存的世界裏,沒人會因為你的哭泣而同情你,即便同情也是對你的侮辱。
“‘我自幼無親無故,雙親還沒來得及給我取名,就在跟哈多利的那場戰爭中喪生。父母留給我的物質遺產僅有一張報紙,報上刊登他們慘死於哈多利人手下的線索,且單說是哪個地區的平民遇難,沒有羅列傷亡名單。
“‘至今,我連自己到底姓什麼都不清楚?精神遺產就好理解了:不外乎對哈多利的仇恨。懂事以來,人們都稱呼我為無名,無名無姓的我獨自一人闖了大半輩子,上天才賜給我這麼個兒子。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要是有人想傷害你,我會不顧一切地保護你。但是,你也要自強不息,因為我總有一天會死去,懂嗎?’
“這些話我仍一句不漏的記得。日子過得真快,說話的人轉眼已由‘義父’變成了‘首相’。”
無名烈的故事,觸動了查爾斯的惻隱之心。生就同情心旺盛的他,感到陣陣鼻酸。“現在你有何打算?”他問,“是繼續助無名作孽,還是棄暗投明?”
“我是個不會做打算的人,從小到大都這樣。現在我隻想找個地方暫且避避風頭,順便好好靜一靜、想一想,然後再親手幹掉多爾骨。我了解那家夥的為人,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殺他,他鐵定沒完沒了。”
“你要上哪裏去?”
“去城西算命館,我新收的小弟提西他家。”
“多爾骨這會肯定派人四處找你,安全起見,由我送你去吧。”查爾斯主動提出幫忙請求……
今晚,索卡爾王國的王子和聚合幫的“太子”,兩個本該勢不兩立的對頭人物,讓一次又一次的命運機緣湊合在一起,有望結成真正的同道夥伴。
淩晨,由於查爾斯遲遲未歸、卡魯的手機又老打不通,旅館房間內的一幹同伴顧慮重重!在一心的建議下,一脈跟消逝決定外出尋人。他們走到賓館樓下的櫃台處,門外下起蒙蒙細雨。天快亮了,對麵那戶家人還在徹夜守靈。
“兩位客人,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外出。”櫃台的老板娘好心勸告,“今晚城裏出大事了,現在外頭亂得很。”
“外麵出什麼事了?”一脈問。
老板娘談起夜裏發生的幫派火並,包括相應而生的撲朔迷離的各種誇張傳聞。
“那個無名烈被殺了?”一脈對無名烈存有幾分敬佩,但願他福大命大,消災免禍。
“聽說他為了搶女學生,光胯下就中了十幾槍,幸好被一個武功高強的高個美女救走了,生死未卜。這會,滿城的紅燈堂人馬都在找他,你們最好等明天風聲緩和了再出門,以免遭受無辜牽連。”
一脈報以微笑,道了聲謝,接著轉頭知會消逝:“上樓吧,查爾斯應該平安無事。”
“你這麼有把握?”消逝問。
“你沒見過查爾斯,所以不曉得:他自出宮後便一直以女裝麵貌示人。”一脈解釋,“晚上,他與卡魯去牡丹街找人,而他們要找的女學生被烈火堂的人救走了,他們定會轉到烈火堂去要人。
“再者,烈火堂又傳出被人圍剿的消息,堂主無名烈也身受重傷,可見當時場麵的危急程度。能在這麼危險的處境救走無名烈的‘高個美女’,我想除了查爾斯,全城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不過,我認為卡魯父女極有可能不幸罹難了。畢竟,他們沒查爾斯那麼好的身手,也沒聽說他們獲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