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詠唱(2 / 2)

“我以你為榮,密路,也以你的族群為榮。”阿米奴步伐遲緩地走近,“想外婆了嗎?”婆婆張臂和密路、提西貼身擁抱。

“我想外婆,還想家鄉——阿斯瑪。”密路的思鄉情懷溢於言表……

在她小的時候,父親與母親曾帶她回去過。每到春未夏初繁花滿樹時,形態各異的蝴蝶都會飛回那裏聚會。無數個夢裏,阿斯瑪平原的天空上淡淡飄動地雲朵,仿佛還印在她兒時的花衣上。母親唱過的歌謠,父親哼過的曲調,草原上的牛羊,扇動銀翅的蝴蝶,帶她追憶那遙遠純真的時光。傳誦著自由勇敢的鳥兒,持續高唱。

密路流下兩行熱淚,深情地凝視著外婆的雙眼:“我要回阿斯瑪平原了,外婆,我要和族人共抗外敵。今天特來向您道別,望您珍重!”

“回阿斯瑪平原參戰?就你一個人?”無名烈站起來,問。他聽人說,時下那裏戰火紛飛,人們無時無刻不麵臨著死亡的威脅,難道她不怕?

密路不答,隻對他輕輕一笑,轉身走了。阿米奴婆婆和提西沒有攔她,目送她地離去。密路離開地每一個腳步皆伴隨一句祈禱文,這是傳達青族人獨特信仰的詠唱:

翱翔天際的青鳥,您是無拘無束的自由,願我的生命能夠化作您飛翔的翅膀,靈魂相係,常伴左右。雄踞大地的白虎,您是衝破桎梏的勇氣,願我的熱血能夠融入您無畏的雄心,振奮鼓舞,勇往直前。奇跡般的阿斯瑪平原,您是青族子民的母親,孕育之恩銘刻在心。我願能與所有同胞分享喜樂,願能與他們分擔悲傷,請您永遠讚美青族子民,以青色紋身為證……

詠唱重複著,重複到密路走得很遠,很遠……

歌聲漸漸稀薄,無名烈望著遠方,有感而發:“我突然有種想和他們並肩作戰的衝動。”少女對家鄉的愛、對族人的執著,如同一支靈藥注入阿烈體內,悄無聲息的,他受到了感染。

“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就怕你這個孝子未必肯做。”查爾斯說。

“你不會要我去刺殺我義父吧?”

“不。我隻想跟你合作潛入首都亞林堡,控製第一電台,號召全國人民共同革命。”查爾斯毫不避諱的公開計劃,“但最終目的還是要推翻你的義父,把公道還給社會,把尊嚴還給人民。”

“你可真會挑人,居然叫做兒子的去拆他老爸的台。更可笑的是,我居然打從骨子裏認同你,有夠諷刺。”阿烈也明言表態,“這樣吧,你助我幹掉多爾骨,之後我跟你去亞林堡。”

“可以。不過寡難敵眾,你還是先隨我去貧民窟的旅社,我們商量妥當了再出手不遲。”

“行。”無名烈一口答應,繼而與查爾斯雙拳相抵以示訂約。

一聽說要展開複仇大戰,提西就連蹦帶跳,胡亂激動了一把:“烈哥,我也要跟你去幹架!”

“幹架嘛…你就不必去了,我吃米粉,你喊燙就行。”阿烈捏著提西臉頰的皮肉,說:“要真想幫忙,就求你奶奶再送我一些‘葡萄神丹’,那就再好不過了。”

“混賬小子,你以為那是老鼠屎啊——你想要就有?”阿米奴罵道,“我雖有靈藥神能,需要遵守的限製卻也不少。

“比如,具有療效的葡萄籽出現幾率既低又不穩定,還不能靠它謀利。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有效的葡萄籽會有甘苦味。況且,我昨天不是才給你一袋嗎?那是我拚得拉出葡萄屎,積攢的所有庫存了。做人要知足,快滾吧。”

無名烈清楚,阿米奴婆婆之所以急於趕他們走,是顧慮到愛孫提西待會死活要隨行。他也就不婆媽了:“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靈丹妙藥當瓜子嗑光了。既然您沒庫存,那我們先走了。”

趁提西不注意,阿烈突然拉上查爾斯,一溜煙地跑了。他絕不想讓提西卷入這場江湖爭鬥。

貧民窟,一脈他們居住的旅社前麵這條街,名為斯摩格大道,取自王國某一任有德國王的名號。一度,這是平民區最為繁華的商業中心,日成交金額上億。白天裏,街上總是人潮擁擠,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

時過境遷,過往的繁華俱成雲煙,當初物美價廉的商品,全換做了偽劣產品跟二手貨。盡管如此,照樣不會乏人問津。人假如窮怕了,見啥都好。富人玩膩了的東西,窮人往往拿它當寶貝:什麼樣的東西賣給什麼樣的人。

查爾斯他們返回貧民窟。地頭蛇無名烈套了件路上撿來的黑袍,用衣領掩麵,神經兮兮的,怕沒造反就先給人舉報截殺。

他的防範已夠周密,可總以為路人在打自己主意?想是心虛作祟,使得流氓明星好比扯掉麵具上街的蝙蝠俠,看誰都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