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家自備的桑拿房內,幹兒子裏克彭不知老爸已給人剁成了餃子餡,此時尚在泡溫泉。房外,六個古根堂的混混負責守衛,確保少主安全而盡情地放鬆。
可以毫不過分的說,裏克彭對聲色犬馬的放縱是折損陽壽換來的。今夜,他的福分算到頭了:這個被裏克彭視作極樂天堂的狗窩,馬上就要變作他的喪身之地了。
無名烈打車到此,直闖古根堂主屋企。他沿途打罵逼問,由大門口一直鬧到桑拿房外:“幹孫子,給爺爺爬出來!”
阿烈野獸般的喊叫,嚇到了桑拿房內的裏克彭!他竟在關鍵時刻中風抽筋。
“高血壓就不要泡溫泉嘛!這下抽風了,抽風了……”房內三名負責擦背、按摩、踩背的技師,因經驗不足加上驚嚇過度,全裹著浴巾奔了出來。外麵的混混聞訊色變,顧不得敵人入侵,便火速衝進去搶救他們的“太子”裏克彭。
六個人裏麵,進去了五個,一個三十出頭、體型瘦長的家夥還站著不走,貌似事不關己。他一門心思想撂倒入侵者:“小子,你是什麼人?敢來這裏叫囂。”問話的人大眼尖嘴,一頭短發可見頭皮,滿口紅牙好似飲過血。
“過去的烈火堂堂主無名烈,我不介意你稱呼我一聲烈爺。順便鄭重聲明,”阿烈走在撲滿鵝卵石的小徑,逼近紅牙,“爺今天改行做‘屠夫’了,特來收拾裏頭那隻豬崽子。我當義工、做公益,你沒意見吧?”
“無名烈?想不到能在這碰上你。”紅牙對來人不光是敵意,亦摻雜三分崇敬,“也許你忘了,我卻記到了骨子裏。我讀高中時長了一臉麻子,打架凶狠,誰也惹不起我。偏就吃過一回虧,吞了你調包的強效瀉藥,算是服了。
“後來我出道,你也長大了。我沒少聽說你的英勇外加卑鄙事跡,將你列為最佩服的黑道人物之一。我敬仰你的義氣作風,特別想跟你交次手,好了卻我一樁夙願。”
瞧他一本正經的發起挑戰,阿烈傻樂傻樂的:“嗬嗬,吃過我瀉藥的人挺多,記不得也算正常。也好,我就認可你這紅牙鬼當‘粉絲’。沒辦法,人氣太旺了,走到哪都受歡迎。要怪就怪網上那個‘雙魚女’,搞得愛我的全是男的。”話講到這,無名烈黯然神傷!凡是關於女人,叱吒江湖的流氓明星就隻剩自怨自艾的份了。
“我不叫紅牙鬼,我叫波什——古根堂的金牌打手。”波什後背忽然長出一對蟲翼,圓睜的雙眼突出,黑亮如珠。他左右手橫展,各化作一把鐮刀狀的利器,外形酷似一隻高瘦挺立的螳螂。
“哇靠,”無名烈不改痞子本色,一出言必有取笑意味,“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昆蟲血統?”
“我具備‘螳螂神能’,不好意思,占你便宜了。”波什攤開雙刀,拍打雙翼低空飛行。撲展地蟲翼牽動氣流,仿佛攪了渾水,波什夾雜在混亂中先發製人:他一刀橫斬,欲取偶像項上人頭。無名烈雙手伸出,攥住波什的右臂,仗著孔武怪力順勢回旋,將之拋甩出去。波什拍打蟲翼,在空中穩住身形,又飛下再取無名烈首級。
螳螂快刀砍頭,阿烈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欺身相迎!流氓明星右臂後擺,一記上勾拳聚力攻打,猛襲波什下顎——砰!波什眼冒金星,牙碎迸飛,人落到庭院的樹枝中間。
他翻身卸力,怒吼一聲“再來!”也不停歇就發起三度進攻。此次,他半途收回雙翼,改由步行,大有舍生忘死的架勢。無名烈不甘示弱,大步挺進。
正麵衝突爆發,二人近可貼麵!波什雙刀切菜似的亂剁,一不留神手臂就會被他砍掉,甚至開腸破肚,做成臊子;無名烈就像個瘋子,麵向刀刃,左右勾拳連打,拳拳皆似重錘出擊。他光靠肉身對利器,完全不弱下風,不得不叫人訝異!
雙方勢同飛火流星地一番交手對攻過後,無名烈渾身鮮血淋漓,波什鼻青臉腫。彼此四目相對,各自重重地喘著粗氣,沒人有體力再揮出一刀、打出一拳。
驀地,波什喉頭一甜,嘔出一大口血,身體隨之恢複人形,往後仰倒。與他對打的無名烈兀自屹立不搖——此戰是他贏了。
阿烈的火氣未消,耳邊好死不死又傳來裏克彭的嚎啕聲。他讓四五個馬仔給抬出桑拿房,嘴裏跟發喪似的哭爹喊娘:“親爸爸啊~~您在哪裏?您再不來,幹兒子就要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