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迷宮(1 / 2)

利亞倉庫的大門敞開,阿烈大腳邁入裏麵,老舊的倉庫隨之幻化變形……終成一座牆壁層疊的迷宮。

他舉目四望,盡是九彎十八繞的石板小道。每條路均有高牆間隔,牆壁厚度驚人,外有鋼板加固,就算拿電鑽也要鑽很久才鑽得開。

對益智遊戲一竅不通的阿烈,碰上錯綜複雜的銅牆鐵壁,不由得頭昏眼花。他心裏打起退堂鼓,再回頭一看,原本的出口竟也變作了一堵鋼牆封閉。

流氓進退不得外加環境迥異,不免疑神疑鬼:“誰!誰?誰在裝神弄鬼?快出來?”

種種變化來得叫人措手不及,阿烈感到被動且心虛。他沒真正見過什麼世麵,關於神能者發動的那些特異功能,他過去隻當是吹牛逼,題材相近的電影也遭其排斥。

等到阿烈江湖閱曆深了,偶爾看到有能人施展本領,便以為魔術,再到信以為真,求之不得,結尾就剩下望洋興歎了。

從小到大,他除了打架鬥毆、調皮搗蛋,別的一無所長。每當碰上困難或遇到問題,阿烈就效仿先祖原始人,采取那種野蠻粗暴的手段解決。一旦沒人可打,比如眼下,他隻能平凡地喊叫發泄!喊話的內容淺顯單調,不外乎恫嚇威脅,呼天搶地,髒話粗口……

不管阿烈喊還是罵,迷宮內都隻有自己的回音,並無他口中提及的鬼神出來答話。無名烈直犯嘀咕:真邪門啊!等等會不會有妖怪出來玷汙我啊?如果被侮辱了,那不就是俗稱的“鬼幹丟(地方話:鬼壓床帶歧義)”?弄不好懷上鬼胎,就是那個八婆害的……

想起小酒,阿烈不上也得上。他硬著頭皮邁開大步,兩隻眼睛左瞄瞄、右瞧瞧,隨時隨地提防鬼魂入侵?時不時的,他還要自個拍打胸脯壯膽:“不怕,不怕,從來隻有我侮辱別人,沒人能侮辱得了我。隻管向前走便是。”

說歸說,阿烈還是謹慎地用手捂住屁股:當初塞門那招“童子拜觀音”著實折騰得他夠嗆。

阿烈這麼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玷汙他的妖怪沒碰上半隻,剛入內的起點他倒是看到了:“莫非這就是人們口耳相傳的‘鬼打牆’?”

如是情況接連重演,無名烈反反複複轉了一個又一個圈子,結果依舊繞回到原地。這會,他懵了。阿烈深刻認識到,憑自己的智商再乘以十位數,也走不出這鬼地方。

咕嚕……

就像孕婦產子,阿烈那不爭氣的肚子不看黃曆就自動打起鼓來。連續地奔波闖蕩,內心又著急且焦慮,使他身心俱疲,肚子也餓得加倍厲害。

饑餓對於一名食量大的人來說,無異於致命傷。沒多久,他腸胃幹癟、兩眼發昏、彷徨無措,路都走不動了,隻好屈身用肩膀抵觸地板,艱難地挪移。他地姿勢怪異,貌似沙漠上風餐露宿的旅人,遇難等死。

天可憐見,吱吱兩聲,一隻老鼠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吱吱吱地叫。它的小腦袋左晃右擺,似乎也在為自己地盤的突變而苦惱犯愁?

無名烈維持原狀不動,喉結突出再下滑——他那刀叉般的目光,預定了小巧的“耗子點心”。阿烈狠狠地磨牙,仿佛見到救命仙丹,一下撲向獵物,欲將之生吞入腹。

老鼠察覺歹意,尾巴直立,四條小腿如螺旋槳飛速運轉,一溜煙逃出老遠。“別跑!”無名烈四肢著地,從後猛追這隻倒黴耗子。

吱吱吱,老鼠不停回頭,好似罵娘!

人與鼠在迷宮內繞了不知多少個圈子?不經意間,老鼠望見微微一道神聖的曙光升起:一個拳頭大的洞穴出現在它前方!

“吱吱!”老鼠發出兩聲勝利地呐喊,果斷鑽進洞內。

餓得發狂的無名烈,竟然也撞向那個鼠洞——砰!

阿烈自己也搞不清楚撞破了什麼東西,總之睜開眼來,眼前景象已是煥然一新——這是一家女人經營的餐館,店家或顧客,裏裏外外清一色全是女性。

某個女子的高跟鞋鞋跟踩住那隻逃亡老鼠的肚皮,把腹內的腸子擠出了邊際。阿烈的食物給糟蹋了,鼻頭卻本能地抖了幾下,他聞到了誘人的飯香!

原來,無名烈剛陰差陽錯地撞破了一扇經過掩飾的木門,門乃迷宮的出口,他就這麼誤打誤撞走出了迷宮。

與此同時,分處另外三座倉庫的一脈、查爾斯、消逝三人,也相繼找到了自己所處迷宮的出口,進而踏上截然不同的命運之旅……

事實上,他們四個人本該命喪倉庫;得以逃過一死,皆仰賴高人暗中相助。

約莫20分鍾前,陰陽預先割斷了安裝在各個迷宮內的定時炸彈的引線。這四座倉庫之間的路程對他而言,簡直比跨過淺水溝更加容易,折返改道、拆除炸彈不過舉手之勞。非但如此,陰陽還通曉過去未來,任何計謀皆瞞不過他的眼睛。隻要他願意,就能任意修改曆史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