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官邸(1 / 2)

消戰本可輕易拉住兒子,可他沒有嚐試挽回,也不去追。司令把手插進褲子口袋,像以前那樣思考著自己剛才言行中的過失……

這個身經百戰如鋼鐵般堅強的男人,難得的品味酸楚。即便泰山崩於前仍麵不改色的鐵血司令,在不知不覺間愁眉緊鎖。盡管,在消戰心中兒子就是他的一切,但他從不明言。近日來,他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情緒異常焦躁,有種即將與愛子骨肉分離的不祥預感……

晚間,夜空黑蒙蒙的,既無月光也無星辰。

海麵出奇寧靜,空氣悶熱,感覺不到一絲風動。軍港閘門緊閉,門外兩座高聳的燈塔正以強光掃描著海上的動靜,猶如窺視田鼠的貓頭鷹。

負責看管厚重閘門的守衛室內,三名士兵分作三麵端坐,各自注視麵前熒幕牆上的多格畫麵,氣氛一如既往的嚴肅。

靠窗位置,有名戴眼鏡的士兵,一麵盯著熒幕上的海域監控畫麵,一麵拿起話筒跟上級彙報:“監控室報告,目前海域無風,海麵平靜無異動……”彙報完畢,士兵掛斷電話,麵無表情地坐著。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叫人懷疑似乎在重複著過同一天。”說話的士兵麵貌俊美非常,又略帶憂鬱病容,說話時雙目深邃凝光,如夜空北鬥,不同凡人。他名為太極,是要塞內服役不滿一年的新兵。

“這麼快就耐不住寂寞了?”一黑臉士兵對太極說,“我在要塞服役三年了,日子照樣過。盡忠職守是軍人的義務,能持久就會變作榮耀。”

眼鏡士兵誡勉:“習慣了你就會發現,安穩如常其實最好。”他摘下眼鏡,擦了擦,戴上,又說:“有時我在想,退伍之後我要幹嘛,該怎麼展開新的生活?想到後來我才醒悟,其實我離不開這座要塞了。”

“我不這麼認為。”太極若有所思地說,“我總覺得人應該做些與眾不同的事,才對得起自己。”

眼鏡士兵目不轉睛地檢視熒幕,故作驚訝:“哦~雄心壯誌!征服世界此類的白日夢,我也做過。”

“我和你們不具可比性——”談話暫止,太極倏地轉身,手指連彈,發出兩枚強勁氣彈,分別擊穿其餘兩名士兵的頭顱。一刹那,他那雙眼深沉陰暗至極,視之若臨深淵。擊殺二人後,他的目光又靜如止水:“我有能力登峰造極。”

片刻,海麵上突現燈光,接連閃爍了三次,隨即熄燈:一艘輪船朝軍港閘門駛來。

“安息吧,你們不會孤單。今晚這座島上的軍民都會隨你們就寢。”太極推起手閘,軍港巨大的鐵閘門哐哐作響,由外向內開啟,以迎接來船。

輪船開進軍港內,太極拉下手閘,鐵門又靠齒輪運轉關閉。

黑夜裏,隻見來船的甲板有六條人影如踩雲梯般,快速踏空登上,陸續進入位於塔頸的守衛室。

首先入內的係名白衣人,太極並未看她,就開口說:“純墨,動手。”

“是,會長。”答話的人聲音嬌柔,是名妙齡女子。此女身材高挑,眉目如畫,一襲白袍上墨跡雄渾,頭戴綸巾,秀發垂膝,背負長杆毛筆,具有仙子風範。

“江山筆,點血成形。”純墨卸下筆杆,握筆舞動,筆尖沾上倒地士兵流出的血液,淩空揮毫數筆,血液即刻彙聚成人形,與兩名死去的士兵一模一樣,再劃數筆,又出現一名和太極一般無二的士兵。

事了,純墨收起毛筆,問三名“筆劃士兵”:“情況如何?”

“報告長官,一切正常。”三名士兵同聲答複。

“這三具‘畫皮’隻能做最簡單地應答,足可應對巡查。24小時後,他們都會溶解於無形。”純墨向太極解釋,他點頭默許。

“鴻蒙道長,該您施法了。”太極轉頭對一老道說。

“義不容辭。”老道鬆開雙唇,“陰陽兩隔,茫茫眾生盡歸五蟲——道家七十二仙法——啃屍蟲。”他食中二指朝上,口中咒語念動,地上呼地幻化一條身長丈餘、體型肥碩的白色長蟲。

長蟲將兩具士兵的死屍吞入腹中,包括地麵的血汙、漿糊似的人腦白漿都吸食得一幹二淨,遂化作一團白煙消散。

“出發,前往司令官邸。”太極下令,走出守衛室。他已摸清此座要塞的人事物的一概情況,對各個建築物的地點與作用、各級軍人的生活作息、甚至某些高級軍官多久出差開會一趟、一般什麼時候回來,全了如指掌。

“是,會長。”六人恭敬應答,尾隨太極外出。夜空七條人影,像武俠片裏的刺客展輕功飛行,潛向司令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