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些閃閃發亮的鍋放在廚房中,很難不引起大家的注意,老師傅都對他另眼相待!
之後的某一天,麻吉在洗鍋的時候,居然接到了一個還殘留少許醬汁的鍋。他抬頭看看老師傅,老師傅對他點了點頭,於是麻吉很高興地埋頭去舔鍋,感受醬汁的味道。自此,他拿到的未摻雜肥皂粉的鍋就愈來愈多。
當初義父借用發小的勵誌往事教導阿烈:人都有貪圖安逸的傾向,若真有心想成就一件事,就必須遠離安逸之路。唯有比別人更努力、更有心,貴人才會願意相助。
“拖地,拖地…”無名烈耷拉腦袋出了廚房,隨手提上插有拖把的水桶,朝前幾步到餐廳中央,放下桶子,然後拿起拖把彎腰忙碌。
他來回拖動幾下,惡女們的宿舍就驚傳一陣詭異的笑聲:“嘿嘿嘿……這賤貨已經被俺們折磨得沒了半點脾氣,看來是徹底臣服了。”
“不行!這還不夠!不玩死它,老娘毛頭打的結就解不開。”
無名烈聽著不對勁,遂踮起腳尖偷偷摸摸地附到房門門板,想聽個仔細:
“要怎麼玩才爽?大夥商量個對策。”
“當然要往死裏整才開心啊。”
“先灌水,再火烤,然後電擊,一招一招地淩遲它!”
“哇~~!你們實在有夠齷蹉,這種辦法哪是人想得出來的。不過我喜歡。”
“依我看,還得輪著上舒服。先別著急讓它死,留著‘體貼玩’,‘體貼弄’。”
“怎麼弄?怎麼玩?”
“俺們這有‘八大金釵’,一人分享三個小時,正好滿一晝夜。中間輪到誰,誰拿主意,各顯神通隨便怎麼玩,隻要別玩死它就行。怎樣?這主意夠‘厚道’吧?嘿嘿嘿……”
“我看行,就依你。嗬嗬嗬……”
“既然決定了,那我去拿鐵錘。”
“我去拿狼牙棒。”
“我去拿電擊棒……”
無名烈聽得岔氣,後背涼颼颼地,給冷汗浸濕……
他兩片發白的嘴唇微顫,暗自發愁:親娘啊,俺怕!這還是女人嗎?都要“輪著上”了……不行,我守身如玉二十載,斷斷不能葬送在這幫潑婦的賊窩裏。我要逃!對,要逃得遠遠的。逃到天涯和海角,躲在軟妹的懷抱,今後不管過得好不好,打死也不能再讓你們抓到!
阿烈又悄悄溜回廚房,匆匆忙忙拿了三盒油飯,力度適中地開啟後門,生怕驚動東家!
門打開了,他沒命地往山上跑……
阿烈跋山涉水,穿過荊棘,闖過狼群,衝過虎豹,拿生命往前衝!在他眼裏,這些險境較之油飯館,便是天堂;豺狼猛獸比起惡毒的“八大金釵”,簡直是天使……
曆經30分鍾長途跋涉,阿烈跑到了座大山下,前麵立有一塊警告牌,上標大字:
小心異獸,切勿上山!
無名烈權當狗屁,我行我素地登山避禍……
飯館內,惡女宿舍地談話未停:“不就‘小強’嘛。還八大金釵各顯神通輪著上——至於嗎這是?”大姐頭米雪兒,上去一拖鞋就拍死了墻角那隻可憐的蟑螂。
這起“烏龍事件”就這麼幻滅了。而無名烈的生涯奇遇才剛開篇。
阿烈嘿咻嘿咻爬山坡,擦傷抹黑的腿肚子,像支新拔出來帶土的胡蘿卜。好不容易,他登上山腰的一處密林,那顆恐慌亂竄地心給壓住了,但人也口幹舌燥將近虛脫。
阿烈三步兩頓、有氣無力地走著——天無絕人之路,讓他尋得個小水潭。
“‘你娘我鬼(地方話:髒話)’,水啊!”無名烈沙啞地慶賀,連滾帶爬湊近潭邊,像株水稻一頭插入水裏,猶如河馬猛灌潭水……肚腹鼓鼓漲大,他意猶未盡地抬頭出水,大作深呼吸。
“爽!”
阿烈模仿某知名電影公司的標誌獅子,甩頭大吼,再環顧林間,方看清此處竟是一塊悠閑安逸的山野福地。
他飲水的水潭清澈無波,底下各種鵝卵石五彩斑斕,水底遊魚悠然寫意,樂得逍遙。潭的沿岸有數隻小鹿伸出舌頭舔水,樹上獼猴嬉戲,枝頭鳥叫聲長鳴,叫人心生長居之意。
稍作安歇,無名烈的肚子便咕嚕嚕響起了“征糧鼓”。他就地坐下,掏出懷裏那三盒油飯,用手扒來就吃。好“餓少”,大把大把地舀飯往嘴裏送,油亮飯粒好似挖掘機的怪手開挖過地沙堆,半嚼即吞,三兩下工夫,三盒飯就幹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