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紅燈籠(1 / 2)

“提示是?”無名烈不要臉地問。

阿密特倦倦地回應:“你看這街上除了霧,哪種東西最多,就往哪方麵去尋找。我能說的就這麼多。”

“霧…海螺…茶……”無名烈念叨著,想了又想,忽然大喊:“燈籠!”思想開竅,阿烈的腦子好比瞬間通電,閃閃發亮!帶上這份領悟,他就像廚房裏的蟑螂,滿大街亂竄,搜尋那盞盞紅燈……

由街頭一路觀察,他見家家戶戶門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渲染吉祥如意,照耀出節慶光輝。可是,獨街尾一家大戶右首的那盞燈是熄滅的,裏頭晦暗不明似有個人影。這下可把無名烈樂壞了:逃犯在這!他沾沾自喜地爬上屋簷,又順藤摸瓜般沿掛燈籠的鐵索鑽進裏麵,窺視藏於籠中的司徒小酒:此時的她已經入眠,上空那柔和似水的絲絲月光映照其身,猶似海棠春睡,眉目如畫,端的是清麗難言。

小酒時不時嘟起小嘴,又似午後睡去的孩童那樣嬌慵,叫無名烈一往情深,不舍多眨一下眼皮,就怕會少看了她一眼。少年呼吸不自覺地微弱,唯恐吵醒了底下的酣睡佳人。悄然,一段童年回憶浮上心頭:

十餘年前的一次“兒童節”,那天無名烈穿了件吊帶褲外加白襯衫,手上拿著個巧克力甜筒,囂張跋扈地走在班裏,見了誰就調戲誰。可他獨獨對司徒小酒興趣缺缺。向來嘴饞的小酒看上了那支甜筒,竟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平時避之唯恐不及的“小皇帝”,由此製造了一出自投羅網的慘劇:

悲催的小酒不慎撞到了無名烈手中的甜筒,那一坨巧克力正好掉在他幹淨無暇的白襯衫上,玷汙了“皇帝陛下”那形同虛設的“純潔”。皇威不可冒犯,頓時龍顏大怒:“大膽賤婢!竟敢弄髒朕的龍袍!放學以後,不把你這粒‘肉丸’插在旗杆上,朕就誓不為皇!”

君無戲言,“聖旨”一出,全班震動!可憐的司徒小酒像冷宮妃子,眼淚如馬尿狂噴!她最後一節課也沒上就狼狽地跑出班外,躲到了校內一株大樹上。

轉眼放學時間到,無名烈堵在校門口長達三個小時,由傍晚直到天黑仍等不到“賤婢”現身。不經意間,他聽見校內的樹上傳出一個女孩地求救聲:“王子救我……”哭腔慘過孟薑女!樹頂的小酒逃生意誌退去,竟沒膽下來,指望童話裏的王子來搭救!

“真是個麻煩的家夥。”無名烈認出小酒的聲音,隨即解下褲子、脫掉內褲反向往頭上一套——化身蒙麵俠!他循聲爬上樹頂,在救下小酒後,便瀟灑遠走,不留聲與名。他不願與小酒化幹戈為玉帛,更不想承認自己內心一直喜歡這個圓滾滾的胖妞的事實。正因為心虛變扭,他才老欺負她……

大紅燈籠內,一縷回憶如煙淡化。無名烈的目光仍停留在同學熟睡的眉目。少年怦然心動,一張嘴卷曲成心形,貌似畫家要做點睛之筆,屏氣凝神地往她臉上湊近。恰如其分的,小酒櫻唇微張,貌似要迎接對方。

阿烈聽她喃喃道:“王子救我……”這才明白,她也在做同一個夢。“王子…消逝……”小酒微微鬆動眼皮,正好撞見無名烈如豬鼻般的嘴唇,仿佛天上掉下個豬八戒!小酒本能地自衛,左右開弓,雙掌連續攻擊“怪物”:“霹靂連環掌!”劈劈啪啪,兩隻辣手扇打發情狼,發力過甚,令紅燈籠破裂,裏頭一對男女落地。

少女小酒兀自收不了驚!

少男無名烈滿臉紅腫,活像火燒豬頭:“才一個晚上沒擼,今天就走上黴運了?剛挨完熊打接著換‘母豬’……”他抱怨著,天外又有一顆燃燒地巨大火球災難性地急墜,不偏不倚地砸中他後背,好似挨了一炮!“親娘啊!好討厭的感覺~~~”蒙難地倒黴孩子滾出數十米遠,撞在街角的圍牆上,頓時眼冒金星!

火球墜落處,黑煙若雲,內裏走出一邋裏邋遢的獨臂少年。“咳咳咳…”他被熏得頻頻咳嗽,口中念念有詞:“天有不測風雲啊……”

這時,阿密特跟查爾斯也到了。大夥爭睹“天外來客”,方知這名麵如黑炭的年輕人竟是一脈!

“什麼情況?”小酒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遭外星人挾持了,還是?”阿密特微笑調侃。

“我本來要……”一脈訴說緣由:

此前,他去往金牛島的燈塔附近躲藏,卻意外尋獲一架觀察用熱氣球。他腦筋一轉,乘坐熱氣球飄向海外,望能先到下個島嶼等候眾人。此舉一來以免浪費時間,也好藉此催促同伴趕路;二來,一脈根據傍晚的“落日胭脂紅”、“雲起東北”、“夜間月暈”等天象,推測近期必有風雨,不利出海。他預計會在明日午時起風,怎知風雲驟變,海上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吹得氣球東倒西歪,一下起火墜落。所幸,上蒼眷顧沒掉到海裏,倒拉了無名烈這“倒黴孩子”當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