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庫爾族’,到‘黃泉族’,又自甘下賤為‘犬族’,再冒名頂替神族後裔,末了又回到原點。挖空心思造假,不遺餘力攀附那凡人不可逾越的禁地——這就是族人‘空白的曆史’……”翡仰天長嘯,幡然醒悟:“到底是見識到深藏在隱蔽處的肮髒與汙穢了,就像翻開屍體,目睹底下密密麻麻地蛆蟲那般叫人作惡!
“換做從前,我豈肯相信我族竟跟那些蠅營狗苟、為人所不齒的敗類沒兩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何罪惡會漫天插秧、遍地撒種?大概是人類隻有在‘原罪’方麵真正做到了‘世界大同’,普及率接近百分百。我曾經引以為榮的族群,是這麼的‘大眾化’——貪婪與嫉妒,正是我們自己種下的惡因,才遭致後來的報應!既如此,何恨之有?”
翡情緒過激引起傷口迸裂,血流不止,二度失去知覺。
他的現狀勾起孫碗昔日的舔犢之情——他倆並非父子,可情同父子。救子心切,他腳下一溜,憑奇特身法滑到翡的後邊,扶好傷者。老人雙掌貼背,給翡輸入已臻化境的純陽童子功內力,化去翡下半身的寒冰,然後繞前將之背起,問:“哪有醫生?”
“我的同伴裏就有醫療型神能者,不出差錯,她就在這一帶。”消逝箭步當前,給他們帶路。
劍客與酒鬼踏草飛翔,欲盡快找到達芙妮……
另一方麵,天罡門六大弟子抵達十字宮時,恰逢安蘭複原,又陸續碰上一脈等人和落敗的庫爾族遺孤,便把他們帶回十字宮由達芙妮醫治。隨後,消逝與孫碗趕到。眾人彙聚宮內,救人心切。
宮殿外,又有大事上演:先前遺孤們踏足的荒島與其它島嶼跟陸地合並後,位置恰好落在十字宮西南角二十裏處,島上的那尊“石像”在這時忽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啊~~~~就為了那一‘槍’,我失去了多少寶貴的歲月?”
石像的聲音聽著幹巴巴的,像破掉的喇叭在響,顯然發言者是名年邁的老朽。他似乎睡了相當長的時間,艱難地起身後伸了個懶腰、撥去一身的青苔塵土,露出滄桑麵容。
“這是什麼時候啦?”老人四處觀望,發覺此間景物均不同以往,不由得迷失若醉。又過一會,他尋得遠方水晶宮耀現的光輝,感覺到那裏有諸多熟悉的氣息,立刻動身前往宮殿。
此時的十字宮中躺著多位傷員,幾乎全是庫爾族遺孤。他們在接受治療期間,仍然念及舊情,跟當初的恩人道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雙方交談敘舊,涉及族群醜陋曆史。遺孤們的心門一開,過去的仇恨怨惱俱消,多年來的辛酸血淚借此一話泯恩仇……
沒人發覺,那位沉睡多年的老者已從門外走入:“師弟們,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啦?”
“你是…”可愛多覺得此人甚為眼熟……看明了後,他眼球脫出大半:“大師兄!”
“別這麼大驚小怪,我早就察覺到你們的氣息了。”老人活絡活絡筋骨,跳到諸位師兄弟前邊,如同部隊排長視察,挨個巡視。到了安蘭這裏,他站直不動,一下叫師妹立正,一下叫師妹稍息,一下命令她伏地挺身,一下要她仰臥起坐……
安蘭給整得是渾身香汗!期間,老人兩隻眼睛就像采蜜的工蜂認準他本不該正視的地方,歎道:“師妹,才多久不見,你‘長胖’了不少啊!”
安蘭下意識地躲開,怒道:“都20年沒見了,還是那副為老不尊的死德性。”
“怎麼可能!”老人恍若隔世,“我就睡了一覺啊?”
“大師兄,小師妹沒騙你。”席巴說,“如今是開元曆1427年冰月,等新的一年開春就滿21年了。”
“什麼?!難不成我一覺睡了將近二十年!”老人假裝慌張,上下其手欲觸碰師妹的突出部位,可惜未能得逞。
“那老頭是誰啊?”無名烈問過韋斯特,又回頭瞪了“侍女”一眼,示意她加把勁。小酒若地答應,繼續幫他捶背,挑不出毛病的“乖巧”。
“我大師伯,人稱‘神槍手’——頭羅建,厲害得緊啊!”
“‘神槍手’?我怎麼沒看到槍?”阿烈又問。
韋斯特噓了好長一聲,諷刺大佬傻氣。阿烈比劃著要揍他!他收斂了,側臉挨近大哥,像在通風報信:“我聽說,他參加過射擊隊,是在網絡遊戲裏,乃該款遊戲的一位傳說人物。他還保持了一項世界紀錄,36個鍾頭不眠不休,就是射殺敵人!打破記錄後,大師伯就說了一句感言:‘快拿冰塊過來,我按鼠標的手指要冰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