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銀槍花蟲(2 / 2)

她跟琉璃說:等你想通了即可體會,練舞和練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有“付出”,才能“傑出”。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多年來刻骨銘心的煎熬苦練,終等到恨意得以宣泄之日,琉璃情緒一時無從遏製,當即仰天悲嚎!嚎聲穿透陰霾,仿佛要向父親的在天之靈傾吐她淤積在心的憤慨與痛楚!

“姑娘,你象是……”波婆伽梨觳觫顫抖地問,“象是和我有仇?”

“是又如何?”琉璃單臂舉起手中的鉤鐮銀槍,伸至筆直,狠狠道:“當初既然有濫殺無辜的勇氣,難道還怕血債血償的時刻到來?!”

少女地恐嚇適得其反,波婆伽梨顯露獰笑,怪聲怪氣地聲明:“興許是你泥古不化,產生誤會了。我抖地不是害怕,是興奮!親手宰殺仇家向來是我的至愛,欲罷不能!正是為了嚐到這種興奮感,我時常無故殺人,到處與人結仇,就像‘放餌’,隻為品嚐‘豐收’的喜悅!”

“你死一萬遍都嫌不夠!”琉璃開啟“惡鬼道”,奮不顧身地踏水出擊。其銀槍倒提,撩撥噠噠水花,割向對手額角。此槍發乎積怨、超乎水平,動作勝似專業醫師開腦。

槍頭像拉開窗簾照射進屋地紮眼陽光,逼近波婆伽梨,他麵無懼色,腳步微移,便解決燃眉之急。這移開地腳後跟離地一寸,對方地攻擊又接踵而至,銳利的槍尖忽左忽右,始終緊貼其腦部毫厘,且招法撲朔迷離,勾勒出繽紛槍光,猶如一朵烏黑牡丹開放!

花開半空,株形圓滿端正,高矮適中,全葉大而圓,花瓣多輪,瓣與瓣之間由外向內逐漸變小,排列整齊,花大而色澤陰暗冷酷,具有著名品種“紫金缽”、“銀灰巧對”、“夜月交章”的特質,端的是國色天香!這美輪美奐的招式裏頭暗藏萬分凶險,隻待敵人沉迷此中,使槍的少女就會祭出殺招。

驀地,黑光閃逝,鉤鐮槍突刺未成,調頭反向倒鉤,波婆伽梨反應不及,登時被劃破臉頰,鮮血涔涔流下。“去死!”琉璃聲嘶怒吼,大步踩下泥濘,泥水由鞋子邊沿向外濺開,銀槍順勢劈下,當空扯開一束烏光,形同采花折枝,意在憑此重擊敲碎仇人頭骨!

對方卻趕在槍光滯空時,斜飛出走,重墜地槍頭徒然斬過雨水,砸得泥水底下的磚石迸飛四射!

“好舒服……”波婆伽梨歪斜腦袋,張大嘴巴,放縱麵部血液滑落,毫不在乎。突然,他又像一名發病的瘋子,不停吼叫:“再來!再來!再來啊……”

琉璃哪堪忍受仇人地叫囂,兩腿前後運動,碎步點過窪窪積水,鉤鐮槍宛若銀蛇擺尾,將怒不可遏的鬼氣聚於槍尖,腳下分寸推移,近身之際,單臂舉槍盤舞:“花舞!”銀槍籠罩區域旋風四起,風中夾帶黑光星星點點,恰似牡丹花雨,上升一股推力拱起對手:“落花式!”長槍衝天斜刺,穿過漫天飄零地牡丹花瓣,刺透波婆伽梨胸膛!

可是,流出地居然不是鮮血,乃源源不絕地膿水。因為,他在身體浮空之前,就動用了“蛆蛹”一式,以蟲蛹之身抵擋長槍突刺。

噗嗤…蟲蛹忽然撕開一條縫隙,從而破碎,噴出地膿汁融化了花瓣。波婆伽梨動手橫向扒開蛹的表皮,自內爬出:他一手把握槍杆,另一手從身上撚下一條蛆蟲,妖刀立現:“還魂斬!”妖刀吸附膿液於刀身的血槽內,斜邊切下,不但斬斷了他握在手裏的銀槍“牡丹”,更灑下千百滴劍雨,擊穿對手的嬌軀。那創口,好比篩糠漏網,瘡痍滿目!

琉璃承受不住對方喪心病狂地攻勢,失聲哀嚎,半身跪倒。

“你曉不曉得,它的頭為什麼不見了?”波婆伽梨半空下降,腳踩琉璃頭頂,手指廟裏的神像,說:“是我特地把它砍掉的。我覺得它不好看,想換個新的,就等啊等……期待對手的到來!結果,你來了。我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他掌刀行刑——刹那間,琉璃仿佛看到了未婚夫越前楓,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