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一齋(1 / 1)

半個小時以後,車七拐八拐的駛進一串胡同。加長版的紅旗走在這古老的小巷子裏,先不說好不好走,就這一古一今的巨大反差,就然人覺得格外別扭。

不知是眼鏡的車技好還是他走熟悉了,十幾分鍾在裏麵擠來擠去的,竟然一點兒磕碰也沒有,弄得剛好想學車的盧天安非要拜他為師。眼鏡正在為難,前邊路口一轉,眼前忽然一片豁然開朗,一扇暗紅色漆的仿古式十二頁大門突兀在眾人眼前。

眼鏡摁了兩聲喇叭,幾個夥計跑出來,恭恭敬敬的把薛老爺子扶下車,然後眼睛也下車,把鑰匙交給身邊的夥計,帶著我們向大廳走去。薛老爺子一指額匾上巨大的“天一齋”三個鎏金大字,語氣裏透出虔誠的比了個‘請’的手勢說:“各位少爺,天一齋到了,裏邊兒請。”

在我們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自問見過天底下所有寶物的我直接被鎮住了。天一齋大廳的天花板有九根鑲著金粉、直徑有一米的鐵杉柱子支撐,地板清一色的都是上等的花崗岩精心打磨而成的。上邊雕的圖案不仔細看還看不出啥來,定睛一看,竟然是雕塑版的《清明上河圖》。最驚奇的是大廳正中央擺著一扇屏風,屏風上的花鳥栩栩如生。隨著我們向前走角度發生變化,上邊的鳥竟好似撲騰著翅膀飄然若飛。

大廳靠裏點兒的地方擺放著六個書架,左邊三個上麵擺滿了花瓶玉石,右邊三個擺滿了保存完好的古籍。我們進來時,不少夥計正小心翼翼的打掃著。我稍稍向架子那望了一眼,這眼花繚亂的擺設全都是來自四大窯的榮譽出品。要是喬老爺子發發慈悲隨便讓我倆撿兩件兒回去,我倆靠著他們這輩子是不愁吃喝了。

大廳的正中央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國畫,我看上去像《高山流水圖》一時間又不敢確定。畫兩邊是上下一幅對聯,字寫得龍飛鳳舞的我壓根啥也沒看出來。畫的地下擺放著一張雕刻有龍鳳的紅木太師椅,下邊左右各十八張共三十六張椅子雖比不上畫下那張,單拿出來也算是紅木製品裏的極品。

正看著這些,後廳突然傳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這笑聲初聽起來並沒什麼,但不久就感覺我頭皮直發炸,腳下生麻。盧天安給我使了個眼色,悄聲告訴我這喬老爺子是個練家子,內功深厚。

不一會,後庭裏走出一個衣著青黑色唐裝、身材魁梧的禿頭漢子來。

站在身旁的眼鏡一拱手,彎下腰閃到一旁,對我們說:“這就是‘玉翼飛虎’喬龍喬二爺了。”

我一聽不敢相信,比起薛老爺子,這坐在正堂之上的漢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古玩界的泰山北鬥,名滿天下的天一齋之主喬二爺。我原本想這排老三的薛老爺子都老成這樣了,那排老二的喬老爺子還不得坐著輪椅出來?

喬二爺顯然看出了我的困惑,笑著對我一點頭問道:“你就是‘鬼算子’王輔陽先生的孫子王世宇吧?你小子還真有股他當年的氣派。”

我點點頭作為回應,就聽薛三爺接著講下去:“沒錯,坐在這邊的是‘鬼差’盧四海的孫子盧天安;而這位,就是老四的兒子陸風雨。”

看到他們結拜兄弟的兒子,喬老爺子顯得十分激動,他巍巍的站起身來,招呼陸風雨到他身邊去。“真是啊,四弟上次一別直到現在,二十年都快過去嘍。”

“可不是嗎,自從大哥失蹤以後我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了,根本就是忘了四弟還遠在他鄉。如今想來,老朽頓覺慚愧啊。”薛三爺輕輕地歎了口氣,微微搖搖頭。

我眼看著兩位老爺子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急忙轉移話題,裝作謙虛的問道:“我說二位老先生啊,您叫我們來不會是喝茶酗酒的吧?要是這樣咱幹脆找個館子出去搓一頓的了。我剛剛聽您說司馬前輩失蹤了,這是咋回事?是不是和您叫我們來的目的有關?”

喬二爺一看我已經是急不可耐的直插主題,抬起袖子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定了定情緒,緩緩說道:“後生仔,還真讓你猜對了。我們這次請你們來,就是和其他幾位夥計一齊把司馬老哥的秘密掀出來。這樣,我們先吃飯;吃晚飯聽老朽與你們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