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婭推開東北一家人店門,四周環視尋找著,樂樂,他——
看到那個身影的一瞬間,整個人,難以置位的呆立著。
這時樂樂也看到了朱曉婭,感覺她像一根東北老森林裏聳立著的,卻被厚雪壓彎了腰低著頭,一片白茫的鬆樹。趕緊迎身上雲,把朱曉婭拉到桌前。“怎麼了,弄得好像不認識一樣,不需要我介紹吧”。
“宇飛,你不是應該在X大麼,怎麼會在這裏”。朱曉婭報著一線希望的問道。
“因為我已經成功申請轉到這裏來了呀。以後我們又是校友了,怎麼了,很意外是吧”。謝宇飛盡量讓自己說得很平靜,裝著很無所謂的樣子。
樂樂,握著曉婭的手,樂嗬著,一副炫耀的表情。“這有什麼好意外的,當初你明明一理科尖子生。認定曉婭會讀文科,你就選了文科。到文科,才發現曉婭讀的是理科,不是也跟著轉到理科。你們兩個好好笑哦,一個是明明文科第一,卻選理科,一個明明理科第一,卻選文科。搞得校長完全沒有方向,都叫去談話,結果曉婭還是堅持選了,理科,也不知道你是改邪歸正,還是棄暗投明,又選回了理科,還是隻為曉……”
“樂樂,你點菜吧”。朱曉婭嚴厲,完全沒有讓樂樂再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謝宇飛看著朱曉婭冰冷蒼白麵容,關切的問道,“朱曉婭,你沒事吧。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個大學醫學係,也很出名的呀,而且我從來沒有來過熱帶,也很向往的。是我讓樂樂帶你來見我的,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好,以後就當我還在X大好了。反正這個學校這麼大,我們不容易碰上的”。
朱曉婭眼眶突然從冷漠無霜變成熱淚滿溢。“宇飛,你明明從小的夢想是做建築設計師。你明明不喜歡學醫。是因為高二分科時候,你跟我一起在校長室,我告訴校長我選擇理科。是因為我想學醫,是因為方老師告訴你,我的誌願填表的是X大醫學院,所以你填了那裏,對不對。現在你又從最一流的大學特別是建築學出名的X大轉到這所以醫學見長的國孟來。而且這裏學費那麼貴,你不要告訴我,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宇飛,我們是相戀過,甚至還……”
朱曉婭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嗓眼卻怎麼也吐不出來,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道,“但是我真的已經記不起來了,真的已經忘記了。我們是有過曾經。但現在的我思想裏,心裏,對你已經找不到愛的感覺了,我也努力的去尋找過,可是真的不行。我不想騙自己,更不想欺騙你”。
“……”宇飛和樂樂,一時呆了,接不上話來。
朱曉婭仰著天,強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宇飛,你能不能放手,讓我獨自的行走。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而且你應該有你自己生命的軌跡。不要因為我,讓你原本可以精彩耀眼的風景,變得暗淡無光。而且我們是沒有可能的。如果是因為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們的未來,可能會相隔天涯,所以我們沒有未來。如果是因為我告訴你,我們會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學,有著不同的生活所以我們沒有可能。所以你放棄自己的選擇,選擇跟隨我。那我向你道歉。
我來到這裏,就是不想與曾經的自己有任何的交集。我不想總是活在記不起來的過去。我不想麵對已經把你忘記卻還深愛著我的你。因為這樣我會好恨我自己,為什麼你還那麼愛我,我卻已經把你忘記。我想在這最陌生的一切裏,開始我新的希望。所以請你們放過曾經的我,忘記曾經的我,也放過你們自己”。
朱曉婭飛奔向門口跑去,眼淚朦朧了視線,明晰不了方向。急促想要逃離的意念,讓周邊的一切變得混沌。
猛的一個撞擊,砰——的一聲巨響。朱曉婭刹那間腦海裏空跡一片,出於本能的反射,用手掌壓在了成堆的玻璃碎片上。半個身子已探出了玻璃門,依靠著左掌的支撐,她沒有徹底的扒下。
模糊的意識裏,傳來劃破靜空的尖叫和樂樂熟悉呼喚。快失去的意識漸漸恢複,整個身體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破碎的玻璃門,依偎在了謝宇飛健碩的身上。
血腥鹹味彌漫著朱曉婭能呼吸的整個空間,左臂與左腰,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流湧來,她的世界好像沒有疼痛的知覺。
“快送醫院呀!”餐廳的老板慌忙的指揮著,“快送呀,她已經暈過去了”。
驚魂未定呆怔著的謝宇飛,趕緊背上朱婭曉往外衝。樂樂,拿上朱曉婭的皮包驚慌的跟上去。
坐上計程車,樂樂腦海裏突然閃現了鬱昊翔三個字。慌忙的在朱曉婭的包裏摸尋著,顫抖的握著手機,曉婭說過,任意鍵都是,接通了,接通了。
“曉婭”。電腦那頭傳來鬱昊翔溫柔的輕呤。
“我不是曉婭,我……我……我是肖樂樂。曉婭出事了,她……她撞破了餐廳的玻璃門,我們……我們現在正送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