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看到曉婭青腫著鼻子,不帶一點血色蒼白的臉,一下眼眶就紅了。
“你幹嘛呀,我沒事了,連護士和醫生都說我很幸運,不但保住了小命,居然沒有破相。臉上的傷很快就會好的,不會有什麼影響。以後最多就是多兩道大疤,在看不到的地方而已”。朱曉婭毫不在意的說著。
“曉婭,對不起啦,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樂樂哭抓著曉婭的衣角,哭泣道。曉婭太多地方有傷了,樂樂哪裏都不敢碰,所以隻敢抓著衣角。
曉婭握著樂樂的手。安撫道,“你說什麼傻話啦,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呀,現在都沒事了。不過是住幾天,等線拆了,我還是跟平常一樣呀”。
謝宇飛看著這樣的曉婭,原本還偽裝成堅冰的心,融掉了所有的棱角,悲痛的臉上寫滿了憐惜。
朱曉婭看著宇飛。頓了頓:“你真的決定來這裏讀書了麼?”
“是的,已經辦好所有的手續了”。
朱曉婭仍不放棄,“沒有改變的可能麼?”
謝宇飛心間好像一下被人刺入了銀針。透過細縫的針孔,向裏注射著冰凍的寒液。尖冷疼痛的刺激著。他強裝冷若冰霜的反問道:“你就這麼討厭看到我?”
朱曉婭有些緊張的解釋著,“宇飛,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這個大學是以醫學和商學見長的,其它專業不如你原本的學校。而且你本來理想是學建築設計,你卻轉到醫學專業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
謝宇飛唇角勾勒出完美的笑容,但心間明明酸痛得苦澀。“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樂樂你照顧曉婭吧,既然沒有什麼了,我有事先走了。”
謝宇飛快步走在醫院的長廊上,鞋跟撞擊著黃色瓷磚地麵,發出空鳴的聲響,繚繞回蕩在冷漠陰森的長廊上空,就像宇飛現在心情。
堅定的聲響告訴他,從未放棄的守候,卻明明有塊陰霾的烏雲,侵占著整顆心。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跟曉婭到陌生的地方後,這份長久的守候可以花出嬌豔的花朵。遠離曾經的一切,曉婭可以毫無顧忌的接受他。
縱然有萬千種可以設計的場景,也沒有料想過。僅僅如此短暫的分離,緊緊跟隨的他,還是把她跟丟了。而現在的她,比曾經,更加遙遠。因為能將她擁有入懷中,親親嗬護的不再在是他。這比任何拒絕的理由,還要來得絕望得可以。
謝宇飛無法再繼續在呆在這裏,因為他已經像萬針刺破的氣球,沒有力量掌控爆破後可以飛竄的軌跡。
“曉婭,你怎麼了?”曉婭的眼裏,恍若升起了一陣薄霧,輕朦的,讓看樂樂看不清楚。這樣的曉婭,壓抑得樂樂快要窒息。
樂樂用快要哭泣的聲音嘶啞道:“曉婭,你不要這樣,行不行,是我不對。但是,但是宇飛真的求了我好久。他一到學校,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填報那個大學,就回來了。天天跟著我,我沒有辦法。而且他說這個大學雖然學費高得離譜,但對於他們家的經濟情況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而且也是一流的,貴族的身份,更是別的大學無法比擬的,我跟他都是關心你,而且……”
“樂樂,你不用再說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覺得好像很努力的想要重新來過,但是過去,好像永遠有條線牽引著,不能埋葬得足夠幹淨徹底。樂樂,我來到這裏後,真的好幸福,我努力的快樂,用力的微笑。在這裏我隻是普普通通的女孩,我不用總是想過去,不用害怕自己會傷害宇飛,更不會憎恨自己的自私與忘卻。
我不是不知道宇飛的好,可是我和他曾經讓我怎麼努力的去記都記不起來。好像生命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痕跡。我甚至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相愛過,但這樣的懷疑讓我更痛恨我自己。最讓我痛苦的是,我曾經試著去接受,試著去愛宇飛。但是我真的找不到那種感覺。我們太了解,太熟悉對方了,太多了解,太多的知道,這樣的親密讓我更不想傷害彼此。既然我早已把他忘卻,那麼就讓我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