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捧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她的唇很小但是充滿了性感,那樣子像極了一隻安靜的貓,我的腦袋裏突然有了這樣奇怪的想法。
吃完早飯以後她才告訴我她的名字——杜鵑;和一種花的名字一樣。
我問她:“昨晚是不是撞傷你了。”
她搖了搖頭:“喝的太多了,沒覺得到痛。”
我笑了:“以後別再喝那麼多了,心情不好也別拿身體過不去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喝成那個樣子還好是遇到我啊。”
“還說我呢,你喝的也夠多啊,非要給我講故事,還一定要我到你家裏來跟你繼續喝。”她嗔怪的白了我一眼。“你也真搞笑,昨天晚上非要讓你的自行車睡到床上,說是平時它太累了。”
“是嗎,我昨天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啊?”我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昨天在醉態下究竟說了些什麼又幹了些什麼。我一緊張起來臉就紅了,我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所以故意低下頭不想讓她發現。
“哈哈,你怎麼臉都紅了啊。其實你也沒說什麼,就是老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是你的什麼啊?”她的笑聲很爽朗,聽起來竟然像極了多年前我喜歡過的一個女孩子。
“沒有吧,你是聽錯了……我給你加點水吧。”我故意轉移了話題。
“你臉怎麼紅了,你不會是想到了,哈哈……”她笑的腰彎了下去,我無意中看見了她的脖子,秀麗的一抹白。真好看,我這樣想。
“我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做,我們醉了,後來就都睡著了。你可真敏感啊!”她收斂了笑容,假裝很嚴肅的樣子。
“是嗎,我是有點敏感,因為我的星座是天蠍。”我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麼巧啊,我也是天蠍座的哦。但是我就不像你這樣——敏感!”她故意把“樣”拖的很長,然後看我的反應。
整個上午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談笑風生的說了很多事,都是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小事。直到中午她說要去上班了。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我既沒挽留她,也沒有索要她的聯係方式。
(三)
我本以為認識杜鵑隻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在喝醉了時候的一次偶然相遇而已。可生活常常不斷重複了某個場景。在一次和工友的口角中,憤怒終於讓我們拳腳相加。在我按照小時候父親教過我的武功招式打出那一拳“黑虎掏心”的時候,我的身體卻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平衡。
就這樣我又再次的:
一不小心又摔傷了胳膊。
一不小心又住進了醫院。
一不小心又看見了杜鵑。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害怕護士;主要是害怕她們手裏拿著的針頭。而且,自從我上次一不小心挨了一個護士的耳光以後,我見到所有穿白衣的女人都有一種耗子的自卑感,當然耗子的自卑通常是在見了貓以後產生的。所以當她帶著口罩托著盤子走過來對我說要打針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絲毫懷疑。我乖乖的解開皮帶,拖下褲子,卻發現她隻是笑吟吟的望著我卻沒有任何的動作。當我看到她眼睛裏的那一絲狡猾,我這時才恍然發現她手裏托著的盤子是空的。我陰沉了臉,正準備大聲斥責這個護士,卻看到口罩被脫掉後露出的竟然是杜鵑那張已經笑成了一朵花般的臉……
醫生說我的胳膊傷得挺嚴重的,需要住院。我竟然有些暗自歡喜的感覺,甚至在想為什麼不摔的更厲害些。都說醫院裏的空氣不好,我認為其實這和心情有很大的關係。每個黎明,那些早起的鳥兒就用唧唧喳喳的鳴叫聲將我吵醒。透過那些明亮幹淨的玻璃窗,我可以看見一些雲彩遠遠的在飄,有一位白衣天使就輕盈的出現在那些雲彩的端。——杜鵑每天早上都會來病房裏給我送藥和檢查傷口。我總是在她彎下腰身的時候偷偷看她脖子裏的那一抹白,雪一樣的白。有時候我看的太專注了,她好像發現了點什麼,也會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喜歡她這種“狠狠的”的目光,好像在說:“看什麼看,小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