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心生憐愛(4)(2 / 3)

“唉,沒辦法,誰叫我長了一雙肉包手,趴在鍵盤上一按就是兩三個字母。”他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好像陳小春在歌裏唱的:我沒那種命啦——字都不會打呀。

“我打字很快,幫你呀,當做報答。”我脫口而出。

“真的嗎?”他作懷疑狀,見我在鍵盤上一陣運指如飛,大喜,翻出幾本筆記本,遞給我其中兩本說:“你先幫我打一部分,出書後請你吃飯。”

“這……這麼多?”我用幾乎顫抖的手接過兩本沉甸甸的譯稿,心想糟了糟了,海口誇大了。事後兩個月,我用全部的課餘時間在電腦上打字,掛著QQ,陸北一星期才兩節課,成天掛在網上。

春天過去,很快初夏。我用語言把自己裝扮成煙視媚行的女子,在QQ上輕輕巧巧地勾搭:“親愛的,陪我說說話吧?”幾秒鍾後,陸北的大胡子頭像閃了閃,回複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說:“親愛的,辛苦了。”平常QQ上也有很多人對我說這樣的話,可都沒有他說得讓我心裏浮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而現實裏我多乖順,即使遇見同班的男生,也是抿嘴一笑然後低著頭走過去。

我們聊天的次數越來越多,陸北特別幽默,因為學哲學的緣故,非常善於狡辯。我以為自己算是聰明伶俐的女孩,卻常常被他堵得沒話說,趕緊作小學生狀:“大哥,放過我吧。”他哈哈大笑:“你不要這麼可愛,小心我會愛上你,要你做我女朋友。”我的雙手擱在鍵盤上,感覺有一種東西像櫻花飄落心底,清香美麗。我低頭暗自笑了,臉上紅紅的,但立刻回複給他:“哼,才不要跟大叔談戀愛。”他發過來一連串憤怒的圖標,說:“我受傷了。”他竟然真的下線,我追悔莫及,整個下午都在想,他會不會真的生氣了,可又拉不下麵子打電話去問他。

第二天他卻打電話給我,說姐姐要在大學附近開間酒吧,想聽聽我這個時尚小姑娘的意見。我滿口答應,把所有的衣服鋪在床上一件一件地試,緊張得像要去見未來公婆。

他很大氣地攬著我的肩膀向他姐姐介紹:“這丫頭漂亮又聰明,簡直是個小精怪。”隨意卻字字透著讚美和溺寵的語氣,給任何一個女孩聽見都是非常受用的。當時我的腦袋瓜子飛快地轉起來,與他姐姐說了很多我對酒吧的想法,甚至細致到一盞燈該用什麼顏色。不知不覺聊了很久,我累了停下來喝水,坐在對麵的他說:“親愛的,辛苦了,我唱歌給你解乏吧。”正準備譏諷他,姐姐突然拉了我的手說:“我們陸北唱歌可好聽了。”“是嗎?我很少聽到有男生唱歌唱得很好的。”這時他開始唱了,第一句就顯出了水平,簡直比張學友還張學友,而且,他唱的還是那首非常懷舊非常纏綿的《我的名字,你的姓氏》。

一瞬間,我被擊中,隱隱地顫抖起來,我幾乎不能遏製地想流淚,我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那是六月,連串的考試正如火如荼,我坐在自習室看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常常會有異於常人的動作和表情。旁邊的同學問我,是不是瘋了。我說,嗯,瘋了。愛情沒辦法,我喜歡他,喜歡的心情就是肉在砧板上。把這種心情跟好友說了,她說,你們不合適。

她說的不合適無非是指年齡,我們相差整整7歲,可7歲算什麼,梁錦鬆和伏明霞又相差幾歲?而且他在網上說過喜歡我,兩個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明確自己的心後,就常常往武大跑,仗著為他打了那麼多字,提前請我在食堂吃飯應該是可以的。

見麵了還是跟網上一樣,嘻嘻哈哈地鬥嘴。他總是笑話我的普通話不標準,前後鼻音不分,還一本正經地說:“來,跟著老師念——‘奶奶來拿牛奶’。”我說這有什麼難的,結果海口又誇大了,他大笑,都奔三十的人了,竟然笑得蹲到桌子底下,整個餐廳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巨糗,在桌子底下踢他,反被抓住腳,動彈不得,那時我好開心,覺得戀愛大概就是我們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