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情在遠方(2 / 3)

“美女,早安!給你送早餐來了,你肯定還沒吃吧,我就知道。”王格立不管三七二十一,如入無人之境,大大咧咧地闖了進去。無視正黑著一張臉的蘇小雨,把早餐大大方方地擺在了餐桌上,進廚房拿餐具。蘇小雨沒了招架的力,她甚至懷疑這到底是誰的家,亦或是她還沒睡醒,都在夢裏呢。

等蘇小雨晃過神來時,早餐早已擺上桌,熱氣騰騰的白粥,三四碟可口的開胃小菜。蘇小雨望著眼前的一切,居然有一種感動,恍惚間似乎嗅到一股什麼味道在漫延,但她沒敢往下想,她想她跟他怎麼可能?

有一個人疼,有一個人愛,有一個人心甘情願地為你做這做那,好像也蠻幸福的。但這種幸福會屬於她嗎?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太壞。想什麼呐,蘇小雨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可不能就因為一頓早餐就被這個臭男人給收買了,那也太沒骨氣了。

“哼,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不過呢本小姐也是為你們公司寫了一夜的文案啊,勞心勞力的,犒勞一下也不為過吧,更何況隻是一頓廉價的早餐呢。是不?”蘇小雨說得義正言辭,早餐並也吃得心安理得,理所當然起來。

王格立默笑不語,看著低頭正狂吃地蘇小雨,心裏霎時劃過一道心疼。這丫頭會不會照顧自己啊,餓成那樣。女人再堅強終歸還是需要男人來愛的呀。

3、愛情開始狹路

工作進展地很順利居然超出了蘇小雨的想象。那夜寫的文案居然沒什麼曲折就通過了,她還以為王格立會故意叼難她呢。以他們的前仇舊恨,如果她撞見他的那些糗事是前仇舊恨的話,那麼那個王格立不管怎樣也得在老板麵前打她的小報告,然後再讓她把文案改了又改案,設計方案做了又做,曆經千難才可以通過才是呀。看來,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呀,原來三源公司的老板是蘇小雨的男朋友呢。”甲女驚為天人的宣布。

“不是吧,怪不得方案這麼快就可以順利通過呢,哼,我還以為她有什麼真本事,原來是有皇親國戚呀。”乙女恍然大悟外加不屑一顧。

……

蘇小雨呆在洗手間的隔間裏大氣都不敢出,等那些愛講是非的無聊女走遠了,才慢吞吞地打開門走出來。她腦中打了N個問號,她什麼時候成王格立的女朋友了?她怎麼不知道?蘇小雨刹時才想明白,一定是王格立那個王八蛋搗的鬼,她原以為王格立是個君子,沒想到比小人還毒,這個消息一定是他為了整她而故意散布出去的。

哼,王格立你就等著接招吧!

下班後,蘇小雨怒氣衝衝地就往家趕。在樓道裏正好碰上欲開門的王格立。蘇小雨開始摩拳擦掌。

“王格立!”蘇小雨大叫。

王格立一驚,停下開門的手,轉過頭,見是蘇小雨,嘴角不禁上揚,嘻皮笑臉地說:“喲,是隔壁美女呀,找帥哥有什麼事?”

蘇小雨無奈地朝天翻翻白眼,這家夥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把自己美化一番。“原以為你還算得上是個好人,可是沒想到你這麼惡毒,說,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我陷害你?”王格立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指向蘇小雨。

“對,就是你。你是不是往外傳播謠言說我是你女朋友啦?結果害得我被人說是非,說我不是憑實力才把這個策劃案拿下來的,是靠關係。”蘇小雨越說越氣。

“嗨,我當什麼事呢,別人愛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唄。其實當我女朋友也不錯的,要不要考慮一下?”王格立戲謔地湊過臉,揚揚眉,一副暖昧的樣子。

蘇小雨氣得差點七竅生煙,怪不得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沒錯。

“要我當你女朋友,下輩子吧。”蘇小雨趁王格立不注意,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望著沒站穩而摔倒在地的王格立,才算是解了氣。

王格立望著蘇小雨的背影,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再拿回嘴邊,吹一口氣,“蘇小雨,看你往哪裏逃?”

4、愛情柳暗花明喜相逢

至從興師問罪的事過後,蘇小雨怎麼也想不到,王格立居然真的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僅每天上班送鮮花,而且下班還負債接送。蘇小雨任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他這又唱的是哪出。

“你就老實說吧,王格立,你有什麼陰謀?”在過道裏,蘇小雨又一次劫住了王格立。

“蘇蘇,你別老把人想得那麼壞行嘛,我能有什麼陰謀,喜歡你算不算陰謀呀?”

蘇小雨呶呶嘴,自知講不過他,“相信你才有鬼呢。況且你的豔史又那麼多。”蘇小雨想起初識他的那些倒黴事。心裏不禁犯嘀咕,他說得話可信嗎?

“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我對你所說的話全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王格立義正嚴詞。

蘇小雨倒是很想知道王格立倒底會怎麼證明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沒想到那個蘇小雨真會成為三源老總的女朋友,當初我故意散布謠言是想看她的笑話,現在倒好,卻成全了她。想想就窩囊!”甲女咬牙切齒地說。

“啊,原來你當了他們的紅娘卻不自知呀。”乙女嘲諷外加玩味地說。

……

這樣的對話讓躲在洗手間隔間裏的蘇小雨聽得冷汗岑岑。原來在這家公司,她樹敵那麼多卻全然不知。她絞盡腦汁想,她何時曾得罪過甲女,思來思去全無印象。看來她是真的錯怪王格立嘍,如果甲女的陳述是事實,那她不是得向王格立負荊請罪去。

磨磨蹭蹭到了下班時間,王格立打來電話,叫蘇小雨火速回家,說有驚喜等著她。

待蘇小雨還沒敲響王格立家的門,門卻突然打開了,“你終於回來了,快進來。”王格立一把扯過蘇小雨。呀,這是什麼架勢?蘇小雨不解的看著王格立。

王格立得意地挑挑眉,“這就是我的證明。”

蠟燭、紅酒、鮮花、音樂……還有王格立在她眼前緩緩展開的紅色絨線盒。他所指的證明,難道是……

“蘇蘇,嫁給我吧!”

蘇小雨張著嘴怎麼也合不上,這驚喜太突然也太讓人難已消化了。

“我知道我以前給你的印象不太好,我也承認我以前是交過不少女朋友,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呀。蘇蘇,如果你現在還覺得我不夠好,還不想答應我,那麼也沒有關係啊,先替我保管這個戒指吧,好嗎?”

蘇小雨低著頭,思索著該怎麼回答他,也許可以跟他交換條件?“如果要我替你保管這個戒指,可不可以不用負荊請罪呀?”

“什麼負荊請罪呀?”王格立一臉茫然。

“嗯……就是……”

事後,蘇小雨細細思量,原來有時愛情遇上狹路,並不用繞道而行,有時它會讓你仇人變情人,而且是壞事變好事呢!

在塵埃裏開花

雪夜,一片迷朦的混沌世界。

公共汽車似一隻笨拙的甲殼蟲吃力地向前爬行,身後兩行車轍緩緩地、影影綽綽地延伸,並且越來越遙遠,最終,站牌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它隨著我每次去醫院的探視而愈加嚴重。我已記不清多少次虛行了要達到的目的,我的勇氣一次次在她熾熱的雙眸照射下溶化、升騰、消散,繼而是別離後周而複始的又一次新的聚合。

我希望、企盼、夢想著靜下心來能與她進行一次纏綿的交談。假如時間可以逆行倒轉,假如空間可以任意選擇……嗨!我真幼稚,生活中哪有那麼多假如,果真如此,世界不成仙境了嗎?一切希望、企盼、夢想都已逝去,永遠不再回歸。她——我的戀人媛婷在一起交通事故後被送進醫院,診斷結果是高位截癱——世界性的醫學難題。玫瑰色的年華,金黃色的迷夢,天是蔚藍的、自由無度,樹是翠綠色的,生命之象征,而這一切從此都由病床和輪椅代替了。

“甲殼蟲”緩緩到了總站,下車的人們不久便消失在雪夜中。我背負著鵝毛般的雪片,久久佇立在一座不起眼的公園門口,公園,我並不陌生,雖然隻去過兩次,可它卻記述了我的初戀和後來的轉折。

那還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地點是我選擇的,本意是想找個清靜幽雅的環境,卻沒想到這座小公園門口已被兩列懷抱吉它的小青年們占據著,他們癡迷地彈奏著,哪還去找什麼清靜幽雅的環境?介紹人走後,我對她聳聳肩,兩手一攤,望著兩列吉它隊說:“沒想到若大的北京城,競找不到個安靜之處。”

她恬靜地笑了,說:“這有什麼不好,我們去看看熱鬧。”借著她說話的間隙我迅速地掃視了她一眼,她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連衣裙,勻稱的身材顯現出妙齡少女特有的魅力。

我們加入到圍觀的人群中,一曲終了,爆發出陣陣掌聲和年青人的哄嚷聲,我對那些連三流水平都談不上的吉它手們是不屑一顧的,他們除了學著搖滾歌星的沙啞聲、呐喊聲和那種玩世不恭的情感,別的什麼都沒有了,可她瞧得還挺帶勁兒,她忽然問我:

“你會彈吉它嗎?”

我說:“會彈,不在他們的水平之下。”

她雙手在胸前擊了一下,歡快地說:“太好了,幾時能聽到你的彈奏。”

“現在就可以。隻可惜我接受的是正規化的教育,彈的曲子不一定受他們歡迎。”

“難道就不可以屈尊一下嗎?”她笑著,那是一種挑逗。

我來到一位顯然是吉它隊首領的麵前,“小兄弟,把吉它借我用一下好嗎?”“首領”打量了我一下,莫名其妙地把吉它交給了我。我嫻熟地撥動了幾下琴弦,定了定音階,便隨著吉它的伴奏唱了起來,那快節高亢的演奏,使幾位吉它手看呆了,他們哪裏知道,我的演奏曾在全市比賽中獲過獎呢。

“為什麼?為什麼?……”一陣掌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又一陣掌聲夾雜著哄嚷聲。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氣氛達到了頂點,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走到“首領”麵前,把吉它還給他。吉它隊員和圍觀的小青年喊著:“再來一個!一無所有!”“首領”殷勤地把吉它推還給我,我笑了,幽默地說:“我的確什麼都沒有,連把吉它還是和你借的。”我拉起媛婷信步離開人群向公園裏走去。我終於下了最後一次決心,把久已醞釀的決定向媛婷講出來,為防重蹈複轍,我把要講的話錄在一盤磁帶上。我去了,又一次帶著“使命”。她端坐在輪椅上等著,用分秒計算著我的蒞臨。病房收拾得幹幹淨淨,媛婷略施淡妝,妹妹小蘭還為她燙了發,小蘭和護理員出去了。

無聲的對視比語言的表達更具穿透力。我敢保證,那雙我再也熟悉不過的眼睛,又生出幾多讓人更難擺脫的對立情感:熾熱中帶著幾分悲涼;渴望中藏著幾分淒楚。最終,還是她先啟齒了:“哥,抱抱我吧?”

“怎麼稱呼起哥來了?”

“我願意這麼叫!”

我預感到事態在今天一定要有新的進展,這種進展,又總是和我的所言、所行、所想達到了某種高度的和諧與統一。

我把她那嬌巧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懷裏坐到沙發上,她用雙臂摟住我的脖頸,把臉緊緊貼在我的前胸,仰視著我的雙眼。瞬時,兩對視線撞擊在一起,我說過它最具穿透力,它可以迸出光,迸出電,迸出火。我清晰地看到她雙眼內的兩個耀斑,那是一對精靈,一對勃勃生機的精靈,它執拗地遊動著,頑強地企圖擺脫束縛,直至被清泉衝出兩道小溪。

我不能遲疑了,不能再放過這個機會,否則,支撐我勇氣的堤壩將全線崩潰。然而她先開了口:“把桌上的錄音機拿給我。”我順從地遞給她,她按下鍵鈕,足有近一分鍾的空白部分,錄音機隻是發出沙沙的聲響。我明白了,明白了將要聽到什麼,更明白這盤磁帶在錄製時她啟齒的艱難。

哥:

請允許我永遠這樣稱呼你!

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為了我,也為了你,我們都該把目光放得長遠與實際一點。分手吧!讓我們拿出勇氣毅然地做出理智的抉擇。

……

我們太年青、單純、幼稚,出事前三個月的交往總是那麼不冷不熱。當然,我受家庭的影響不淺:妹妹支持,媽媽反對,爸爸讓我自己拿主意,可生活中的你,又為什麼把自己的本來麵目遮掩得那麼嚴密?你有一種過分的孤傲,它妨礙了我對你的深入了解,這樣才有了我對你在情緒上的反饋。你的自尊心受到強烈刺激。於是,在那天,那個時間和那個地點,你又一次同我約會。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我們本可以不傷感情地分道揚鑣,可我在路上出事了,被送進醫院。

……哥,不要以為我始終不知自己的傷情,其實從轉到康複醫院以後,我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傷病。一個月前,媽媽完全告訴了我,她說你是個好人,守了我這麼長時間,於心不忍啊!她也在做我的工作,讓我別再拖累你了。看,我母親就是這麼個人——陳舊的思想意識與傳統的善良美德集於一身……走吧,讓我們分手……(啜泣聲)把這段美好的交往永遠留存於記憶中。放心吧,我會因此而不屈,我的體內還流動著你的400CC血漿。

……

錄音機的話聲停止了,剩下的依舊還是那“沙沙”的空白部分,直到按鍵跳起。我胸前的衣衫被浸濕了,那是媛婷流下的眼淚,她像一隻受傷的小鹿,緊緊地依偎在我的懷裏,不時發出揪心撕肺的啜泣。我雙手捧著那哭得變形的麵頰吻著,吻著隨時溢出的淚水。

我終於沒能忍住,掉下了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我沒有做任何答複,兩顆心的跳動頻率竟是那樣一致。臨行,我把自己錄下的那盤磁帶留給了她。記得出事那天,我拚命奔到醫院,媛婷還在監護室裏被搶救著。室外有不少人我都不認識,可在眾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她的父母和妹妹,雖然我們從沒見過麵。他們也認出了我,估計是在我送她的照片中留下的印象。

年青的護士小姐破例讓我進了病房,想必她也是位正在熱戀中的姑娘,從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異乎尋常的同情。

來到病房前,我看到媛婷那張漂亮的臉蛋被幾十斤重的牽引砣扭曲得變了形,我呼喚著她的名字,她睜開雙眼艱難地對我笑了笑說:“對不起,我失約了。”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當我心情沉重地從醫生辦公室裏走出來,媛婷的母親早已在門外等候著,她雙眼紅腫得厲害,迎著我哽咽著說:“孩子,阿姨對不住你。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把傷情告訴她。還求你……”

我攔住她的話安慰著說:“阿姨您放心,我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撒手不管的。”老人家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誰曾想過,當一個人周身完全失去感覺時,那會是怎樣的感覺?那次醫生給媛婷做“腰穿”檢查,這令常人難以忍受的巨痛,在她身上連麻藥都沒用,竟安然如初。我的心隨著大夫的工作程序一陣陣緊縮。媛婷啊媛婷,你哭啊、喊呀、叫呀,沒人會責備你,可你卻平靜地睡著了。你的嘴唇輕輕蠕動著,發出難以辨清的呢喃,大難已至,你卻依然沉醉在美好的夢境中。你跟我說過,你最喜歡大海,尤其是在傍晚,坐在那鬆軟而又潔淨還帶著溫潤餘熱的沙灘上觀海:眺望水天交接,一片茫茫的景致,一層層璀璨的海浪,翻卷著,擴展著,推進著,漸漸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形成了那不易察覺的潮湧,偷偷地移向海灘,突然間撞擊在沿岸的礁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一浪剛剛隱落,一浪又一次擊起,這海潮聲組成了一曲雄壯的交響樂。

媛婷啊媛婷!你喜歡大海,可你有大海那樣寬廣的胸懷嗎?你能經受得住現實這沉重的打擊嗎?你太天真、太理想化了。你總是對我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半年,甚至一年,它還能不好?”可你就是沒有把自己的傷情往最壞處想一想,哪怕是稍有準備。

手術四個月後,媛婷的傷情得到控製,並且開始鍛煉著坐輪椅。她將轉往市郊的康複醫院做進一步的保守治療。轉院前的一天,她母親含著眼淚把我拉到一旁說:“孩子,讓你委屈了好幾個月,我們全家都感謝你。”

我說:“阿姨您別這麼說,聽著叫人心裏怪難受的”

她又哽咽著對我說:“轉院後就別往醫院跑了,我們不能總拖累你。”

我被深深地感動了。幾個月的接觸,改變了我對她母親的看法。在婚姻問題上她確實有著隔代人的固執與偏見,但同時又並存著我們民族傳統的善良與真摯。

我沒有聽從她母親的勸阻,轉院這天仍來到醫院,可沒想到早在一個小時前媛婷就出院了。我明白,這是有意躲避。按著主治醫生提供的線索,我在西郊一帶轉了一天,晚上又敲開了媛婷家的大門。她的妹妹小蘭接待了我。我責怨中帶著氣憤:

“兩位老人呢?”

“去醫院還沒回來。”

“為什麼轉院不告訴我?”

“我們家裏人都覺得有必要這樣做。”

“也包括你姐嗎?”

“當然現在還不包括,可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傷情,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我失望卻又倔強地對她說:“小蘭,你原來可不是這樣啊!”

“哥,我敬佩你,也很尊重你,現在和過去不一樣,所以我要提醒你別失去理智。”

“那麼好吧,我就是跑遍全北京城的醫院,也要找到她!”我真的喪失了理智,周身的熱血在狂燥地流動著。我不允許別人剝奪我盡責的權力!仔細想來,這種責任感到是永無休止的。追根溯源我得承認:我是愛上了她,的的確確愛上了她。如果說她從前隻是一幅平淡無奇的水墨畫,那麼現在就是一尊精美的雕像。她很堅強,也不乏樂觀,這種堅強和樂觀又都是以外柔內剛的形式表現出來的;她的性格內向,又總好把現實生活理想化;她的容貌和心靈處處被一種古典式的美包容著。

我沒有跑遍北京城,在第二個休息日就找到了媛婷,而指點迷津的又恰恰是路途中偶然碰到的這所醫院的主任醫師。她看了看我問:“你是她什麼人?”

“男朋友。”我未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她沒有再問什麼,而那雙眼睛卻告訴我,她的疑惑、茫然、繼而歎止。

人不會永遠被失控的感情包容著,他會慢慢覺醒。七個月後的那一天,我們互相交換了兩盤磁帶,彼此的心跡最終通過理解的橋梁而溝通。我難以想象,當她正式得知自己患的是絕症之時是怎樣把握住自己感情的?幾個星期中在我的麵前,她竟沒有露出半點情緒上的異常,這又得需要多大的理智去控製自己呀。我隻看到她在拚命地鍛煉,認真地參加函授班的學習,象一隻歡快的小鳥坐著輪椅去醫院附近的頤和園遊玩。可就在這些表象的背後,她的內心又在進行著多麼劇烈的鬥爭。終於,她戰勝了自己,做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