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此的良辰吉日,她沒事往這血腥之地跑個什麼勁,還不是為了寫日誌。
鳳歌覺得今天的經曆,應該足夠彌補前半個月的不足了。
當然,她並不知道,母後大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是後話。
“沒有了。”關林森直起腰。
鳳歌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沒有其他傷口了,全身上下隻有這麼一個細細的、圓圓的,被筷子戳出來的小洞洞,就因為這個小洞洞,一條人命就這麼沒有了,想想也是真脆弱。
“可是,不對啊。”鳳歌皺著眉。
關林森看著她,靜靜地等著她說下文。
“你說,他的身上隻有一個筷子的痕跡,那我們姑且認為他是被筷子戳死的,但是,為什麼他的衣服是好好的?”
鳳歌說著,挑起他放在一旁的衣服,那是剛才關林森才從他身上脫下來的。
“如果是被筷子紮下去,人都死了,衣服上同樣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完好無損?這衣服也太邪性了吧。”鳳歌將那件衣服鋪平,放在那個人的身上,果然,在傷口相同位置,衣服上卻隻有一點點血跡,還是人死了以後才沾上去的。
“如果這個人一開始就死了,然後被人穿上衣服,運回來,那也是有可能的。”鳳歌提出了這個看法。
關林森不置可否,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吃飯的時候,他所坐著的位置,看似普通,實則是全場視野最好最開闊的地方,他需要保護鳳歌,職責所在,因此,他需要看清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做什麼,是否有可能會對鳳歌不利。
如果想要從房間裏出來,或是往房間裏去,那就一定會路過大廳,那就絕對逃不過關林森的眼睛:“我確定,沒有人從房間裏出來過,也沒有人從大廳進那個房間去。”
這間大通鋪的位置比較特殊,由於是所有房間中,最便宜的,因此與公用的茅廁在同一邊,另一間十人間大通鋪,跟倉庫在一邊,雖然條件也不怎麼樣,有些黴味兒,但總比屎尿屁的臭氣要強上許多。
“那,會不會是什麼人,從廁所出來殺了他?”
“不是不可能,但這樣,就必須是蓄謀以久,而不是衝著他身上帶的什麼紅貨,或是錢財了。”關林森微微低垂著眼瞼,忽然發現,門邊上還倚著一個人,高真北。
“你在這幹什麼?”關林森問道。
“看熱鬧。”高真北回答的十分坦然,“順便替你們擋住一些不該進來的人別讓他們進來。”
鳳歌覺得高真北有些不對勁,她懷疑的上下打量著他:“你今天怎麼了?”
“我怎麼了?”高真北淡定的直視著她的眼睛。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深不見底,鳳歌隻感覺到他似乎在嘲笑自己。
“你以前都是冰冰的,冷冷的,可是今天你卻似乎挺……積極?”鳳歌想了半天,終於想到這麼一個詞。
高真北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他將那隻抵在門上的手挪開。
見那隻一直阻擋著他們的手放下了,好事的八卦群眾得到了“允許進入”的錯誤信號。
嘈雜的聲音伴著人潮湧進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查到沒有?”“凶手是誰?”“什麼時候死的?”
雖然他們因忌諱死人,而不願意十分靠近,但是,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個沒完,也是讓人夠煩心的。看來高真北站在那裏,還是真的很有用處的。
好在關林森的仵作工作已經完成,吵鬧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鳳歌逆著人群,向大廳走去,高真北坐在那裏,手裏又多了一碗酒,他卻隻是看著酒碗出神,沒有喝下去。
“剛才,謝謝你了。”鳳歌真誠的說。
高真北點點頭,默默的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背後響起了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傳到鳳歌的耳中,卻不啻於一聲驚雷:“你就是真正的凶手吧……”
鳳歌回頭,宇文寒濤站在燈下的陰影中。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