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金璜將手腕收回,“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受的傷,自記事起就這樣了,也沒什麼關係,並不影響正常的生活。”
受不了高真北望著她的同情眼神,金璜將桌上那壇香蜜流雲酒又一次打開:“這麼遠帶回來,還是得喝一點。”說著,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不,那已經不能叫喝了,叫灌。
待高真北將酒壇從她手中奪下來的時候,金璜的神色已經有些迷離,臉頰紅撲撲,連眼圈都是紅的。一頭一臉的都是方才倒得急了,從壇中肆意流出的酒。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高真北再傻,此時也看出金璜情緒不對,金璜笑著伸手想要把酒壇再拿回去:“因為不喝完浪費啊,多可惜,三兩銀子一壇呢。”
高真北擰眉:“剛才你不是已經把這壇酒送給我了嗎?我也可以喝吧?”
“喝……喝……”金璜已經是醉眼朦朧,人半趴在桌子上,隨意揮了揮手。
高真北抱著壇子,一氣便將壇中所有的餘酒喝了個幹淨,他將壇子放下,卻發現坐在桌子對麵的金璜趴下了,雙眼閉著,呼吸均勻,睡著了?
早知睡得這麼快,就不喝這麼多甜甜膩膩的女人酒了。
高真北站起身,站在她一旁,叫了兩聲:“金姑娘,金姑娘。”
金璜動也不動。
高真北又推了推她。
還是不動。
高真北抓抓頭,實在沒辦法,也不能把她就這麼晾在這裏,想了想將她打橫抱起,走到房間,將她放下,替她脫了鞋襪和外衣,又將被子抖開,蓋在她身上,還貼心的放下了床帳,正要走,又拿起桌上的茶壺搖搖,發現裏麵沒水了,又拿著茶壺到樓下找小二灌了滿滿一壺茶,做完了這一切以後,才真正離開。
出門前還用了個巧法,讓門閂自動落下,從裏鎖上,免得有人闖入。
高真北剛剛離開,先前還一副醉的癱軟如泥狀的金璜忽然睜開眼睛,雙眸一片清明,哪裏有半分醉意,她從床上坐起來,掀開簾子起身,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天空中厚厚一層烏雲,星星月亮皆不見。她從櫃子中取出一隻包袱,打開取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蒙麵巾。
收拾好了便推窗而出,身姿輕盈,以“燕子三抄水”之勢幾番起落,已落在遠處一座房屋的頂上,將身形隱在屋脊之後,從上往下望去,燈火通明,無數侍衛來回走動巡邏。
此處,正是大夏最最要緊之處——皇宮。
大夏皇宮的麵積約摸隻有大恒皇宮一半的大小,但是由於大夏工匠的能耐著實了得,每一處房屋都高大敞亮,堂闊宇深,外表看起來不甚華麗,但是隻有當身臨其中,才會發現處處皆是匠心獨具。
夜深了,萬籟俱靜,皇宮之外已是一片漆黑,就連宮中的燈火也一處一處熄滅,隻有廊上屋外依舊亮著燈籠,雖然還是很亮,不過已經給了有心潛入者可趁之機。
金璜看準機會,越過宮牆,落在牆角與樹木的陰影之間,如一片樹葉落在草地上,無聲無息。她悄悄的貼著牆,看著一隊隊的侍衛與太監、宮女走過去。
人數與規模比起大恒皇宮的水平來說差太多了,對於一個見過大世麵的人來說,這點人又算得了什麼。
她靜待時機,眼瞅著兩隊交錯的功夫,便從外牆跑出兩丈開外的內牆根底下,而這一切,那些侍衛仍是無知無覺,隻是隊尾的那人感覺到身後有一陣清風吹過,回頭,正好宮女那隊的最後一人,也正巧困惑的回過頭。
四目相對之下,宮女嬌羞的低下頭,侍衛臉上露出憨實的一笑……
金璜蹲在牆根,臉上露出了單身狗的不屑:“呸。”
大夏皇宮講究的也是地位最高者居於中央,毫不費力就找到了皇帝李雲陽所居之處,近期連日暑熱難消,他都在清涼殿留宿。
剛靠近清涼殿,金璜便覺得身上涼嗖嗖的,莫名的感覺到了冬日的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