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鴻臚寺卿一出殿門,就看見恒國大公主與燕國大親王分立兩邊,大公主眼神森冷無比,大親王卻是一臉調笑的模樣,莫不是這位大親王調戲了大公主?哎呀媽呀,這可是國際糾紛。
鴻臚寺卿頓時理解了為什麼城裏幾家大酒樓,店裏都拉著一個橫幅“要打先結賬!要打出去打!”
您二位要是著急幹架,不離了王都吧,至少先離了皇宮行不行?
真是要命。
想當初主動要求分到鴻臚寺,就是指著這份差雜事兒多,卻隻要有臉子,也不會搞出太大的事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今。
雖然一千一萬個不情願,職責所在的鴻臚寺卿卻不得不賠著笑臉走向那充滿霹靂雷電的修羅場中央:“兩位殿下,有話好,有話好啊。”
高玄武揚眉一笑,看著戰戰兢兢的鴻臚寺卿:“不要擔心,我與大公主早已相識,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鴻臚寺卿轉頭看著鳳歌,鳳歌還是一臉平靜,倒是她身後那個侍女滿臉氣急敗壞的模樣,公主與侍女的氣度就是不一樣啊,鴻臚寺卿由衷的想著。不遠處傳來車輪在地麵壓過的聲音,遙遙望去是一輛翠蓋瓔珞寶車,正是前來接鳳歌的。
高玄武就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看著鳳歌蓮步輕移,登車而去,沒資格坐車的某位侍女,跟在車旁走著,眼睛死盯著尊貴的北燕大親王閣下,待馬車漸行漸遠,她才氣乎乎的轉過頭,默默伸手,比劃了一個手勢。
一旁的侍衛看著馬車轉了個彎,便消失不見,轉頭再看自家的主子,被人豎了個手指頭,而且還不是拇指,不僅十分淡定,根本就是期待的不行,沒聽過大親王有這種特殊愛好啊。
高玄武翻身上馬:“你急什麼,她想對我做這事,她有這作案工具嗎?瞎操心,走。”
到城門口,回恒國的車隊正在等著她們,是李雲清一早備下的,從第一鐵匠鋪裏買來的各色兵器都已捆紮好,裝了好幾大箱,鐵傀儡身邊跟著一個趙家的學徒,是趙家的規矩,他要跟著鐵傀儡一個月,期間出現任何問題,都由他負責修理。
“不把它裝上嗎?”鳳歌看著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鐵傀儡問道。
學徒鐵傀儡自己就會走,不需要占車上的位置。
長途跋涉的大車外觀不比翠蓋瓔珞寶車,看起來灰灰暗暗,中規中矩,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車上十分寬敞,車廂裏鋪著厚厚的絲墊,可靠可躺可坐,窗邊立著一架矮幾,矮幾下有三個抽屜,第一個裏麵放著一套茶具,每隻杯子下都嵌著一塊的黑色石頭,將杯子放在矮幾上,便被輕輕吸住,看來這便是傳中的磁石了。
第二個抽屜裏裝滿了各色蜜餞與幹果,西夏不僅出鐵礦與匠人,還有許多在大恒根本見不著的水果,這裏的氣候與水土特別適合這些東西的生長,日照時間長,早晚溫差大,地裏水還不足,結出的各種果子,都甜得不行,西夏使節曾做為國禮帶來過一些,可惜宮裏人口實在太多,就算鳳歌是大公主之尊,也隻能分到一把,還沒品出味兒來就沒了。
第三個抽屜裏裝著的卻是一隻盒子,西夏皇宮裏見過的七寶玲瓏盒,打開之後,裏麵裝著一些宮中女子梳妝使用的胭脂香粉。
鳳歌不由歎道:“不愧是寧王,想得著實周全。”
“好寬敞的馬車。”金璜挺高興,剛想上去,聽見鳳歌喚道:“關林森。”
好像變戲法似的,關林森就這麼從方才還空無一人的馬車旁走出來:“殿下有何吩咐。”
“上車。”
關林森不解,抬頭看著她。
鳳歌平靜的:“你受傷了,騎在馬上風吹日曬的,對傷口不好。”
“可是殿下在車裏……”
“無妨,上去。”鳳歌硬梆梆的扔下四個字,便自顧自先上車了,關林森無法,隻得從命。
上車之後,就聽見鳳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