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端端正正的坐著,看著對麵的低頭撥弄瓜子殼與鬆子殼的金璜:“一路上你幫了我不少,為什麼卻又要冒我之名進西夏皇宮偷東西?”
“不能。”金璜聲音低沉。
願意不編故事而坦言告之不能,是一個不錯的開端,鳳歌又追問道:“你接近我,就是為想要去偷芙蓉丹嗎?”
“這倒也不是……”金璜歎了口氣,“來話長。”
鳳歌為她倒上一杯茶:“沒事,路上閑來無聊,正好慢慢。”
“就從,你到底是誰起。這總可以了吧?”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金璜嘿嘿一笑,結果抬眼望著對麵的鳳歌,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她的胡言亂語,自覺沒趣,隻得老實回答:“殿下知道本朝開國時,曾有鎮邊公主嗎?”
鎮邊公主,本朝開國時最大的八卦,太//祖在與嘉儀皇後相識在戰火不錯,但是,在這之後,太//祖與嘉儀皇後聚少離多,各自在戰場上奔波,一別數年不相見。在攻打某一座城的時候,一路勢如破竹的太//祖卻在這裏卡了好些日子。
太//祖施攻城計,守軍施防守計,你有雲梯上牆,我有勾子拉扯。你有擂木撞牆,我有潑油燒你。
兩相僵持不下,如果不是因為這座城著實地位險要,早就繞著走了,何至於為了爭一城池,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又僵持了幾日,城中糧盡,守城的官兵本來對前朝也沒有太多的留戀,便把守將迷暈了,綁了送給太//祖,此時眾將士才知道,原來據城死守的人竟然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再然後,就是很俗套的劇情了,姑娘本就是前朝皇家的公主,看不慣宮裏那些人的行徑才要求前朝皇帝在這裏賜她一套宅邸,開戰之後,不滿歸不滿,自家的孩子也隻有自家才能打得,因此這位前朝公主便領著全城加在一起不超過一千的壯丁,死守了六個多月,直到被手下副將抬來賣掉。
太//祖不想為難這個忠義又聰明的姑娘,對她的各種挑釁也不在意,當時的亂世,也不止太//祖一路叛逆,於是,在亂七八糟的共患難之中,兩人相愛了。
兩人相伴直到大恒初立,這位姑娘差一點點就要被冊封為皇後,就在前一,早就被眾人以為死在亂軍之中的嘉儀皇後竟然出現了,前朝公主這才知道,原來太//祖早有發妻,她毫不留戀,瀟灑離去。是嘉儀皇後攔住了她,她對大恒勞苦功高,應有封賞。
公主根本就不想要,最後硬將與西夏相連的狼山封賜給了她,有守衛邊境的意思,並賜其國姓“鳳”,提起她,皆稱其為“西公主”,其後人也一脈相承,雖然從未見過西公主那支後裔,但鎮邊公主的故事,卻在民間廣為流傳。
這段風流債,硬是被史官扯成了先帝寬厚仁德,廣施恩典,阻了他六個月的前朝公主,也不為難,還多加恩賞。
“那個皇帝是不是覺得自己特仁義,是不是感動感動地?然而,就是感動不了這位姑娘,她快要慪死了。”金璜意味深長的笑道:“她可是一將能敵百萬兵的悍將,莫名的做了三,還非得領這兩口子的賞。”
所以,這位西公主,暗中與太宗的皇叔暗通款曲,把整個朝廷給鬧了個翻地覆,如果不是柔淑皇後攪局,今日皇城裏還不知道坐的是誰。
“真是可惜,然後,西公主就因為叛亂,被‘哢嚓’了。”金璜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姿勢。那次的內亂,的確抓了許多人,也殺了許多人,多少皇族子弟,多少官員被牽扯其中,聽刑場的地麵都被血浸透,整塊地都透著衝的血腥氣,之後又據那裏鬧厲鬼,就連任職多年的老儈子手都不敢半夜往那裏去。
鳳歌聽她東拉西扯了這麼多西公主的事情,眼角微微一跳:“你是西公主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