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酒店之後的唐嘉虹放慢了腳步,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期,街上盡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現在她應該是這人群中的一員。
她向老板請假,老板十分體恤:“你出差這麼久,辛苦了,好好在家陪陪你家老公吧。”
“……謝謝老板。”唐嘉虹原本還努力保持著聲音的鎮定,聽見老板的後半句話,她心中陡然泛起酸楚,連話也不出來了。
回憶往事,何致遠在大學時就與她相識,後來得知何家的聲望之後,所有的同學都羨慕她憑空釣得金龜婿,一輩子吃喝不愁,是她自己覺得女人不應該將一生幸福都係在別人身上,希望能趁年輕好好的拚出一個大好前程,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好真,不僅搭上了老公,連姐姐與媽媽都算搭上了,愛情親情一夕淪陷,下之大,哪裏還有她容身之處。
唐嘉虹看著清澈如藍色水晶般的空,城市裏難得有這樣的清新空氣,可是自己的世界已是一片黑暗。
無論再怎麼不願意麵對,這件事還是要解決,她現在還是何致遠的合法妻子。
回去吧,把這件事了結。
站在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家門口,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鑰匙打不開房門,看那鎖芯的成色,竟是新換的,何致遠與唐嘉霓連夜把門鎖給換了!
敲門,沒人應。
撥通何致遠的電話,響了幾聲,就被人掛斷了。
昨晚還一副癡情種,痛心疾首表示要悔過自新的何致遠,竟然變得這麼快。
唐嘉虹整整在門口愣了一分多鍾。
在盛夏的早晨,唐嘉虹卻感覺到全身發冷,輕輕吹來的一陣風,好像將她的骨髓都冰封住了一般,她那張頗具古典風韻的臉上浮出自嘲的冷笑。
也許,何致遠從來就沒有愛過。
那個不辭辛苦在下著大雪的早晨給她送早餐的何致遠,
那個會在她不開心時搜腸刮肚笑話的何致遠,
那個徹夜為她補習高數的何致遠,
那個發誓永遠隻愛她的何致遠,
也許……隻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罷了。
如今,也該從幻覺裏走出來了。
將她從濃濃的抑鬱之中清醒的,是響起的電話鈴聲。
來電顯示:婆婆。
自古以來,婆媳大戰就沒停過,何況是現在這種場麵,她不奢望婆婆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隻希望她別罵自己就好了,她一開罵,自己一定會還嘴,到時候徹底鬧翻,連好合好散都做不到。
手機鈴響到自動掛斷,很快又不依不擾的再次響起,唐嘉虹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婆婆的聲音從聽筒中噴射出來:“昨一晚上你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致遠和你姐姐很擔心,差點報警。”
“那還是沒報警嘛。”唐嘉虹故作輕鬆的調侃。
婆婆暴怒的聲音傳來:“報什麼警?何家少奶奶晚上去酒吧還跟陌生男人進了酒店這事要是讓外麵人知道,還得了!”
什麼!唐嘉虹的眼睛陡然睜大,她怎麼知道?!
“你到奉雲花園來一趟!”還是那種不由分的命令語氣,接著,電話就掛斷了。
第五章不知廉恥的女人
奉雲花園,那是位於南港市市郊的別墅區,公公過世後,婆婆一人住在裏麵,夫妻倆為了工作方便,在市區買了房子,有空就會去探望。
在婆婆的獨棟別墅裏,唐嘉虹不僅看見了婆婆,還看見了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姐,他們三人並肩坐在一起,隔著桌子有一個空椅子,那是留給她的,如同審判席前那個犯人的位置。
待她一坐下來,婆婆先聲奪人:“你和致遠結婚四個多月,有沒有盡到過妻子的責任?”
開始審判了嗎?唐嘉虹心中冷笑,沒有開腔,靜靜地等著婆婆完。
婆婆看著她的表情,又了下去:“我們何家可不是什麼門戶的人家,由著你玩分居,玩丁克,致遠結婚的時候,家裏來的那麼多長輩你也看見了?他們都問為什麼媳婦的肚子還沒有動靜,是不是誰有問題?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替你壓著蓋著,保住了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