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帆至始至終都沒打算要把我帶回去,甚至在死之前還不忘讓我帶著小雪趕緊跑,可結果我們依然沒能逃脫,衝進門的這五六個大漢就是夏河派來的人,我大概也能猜到,夏河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沒信任過王帆,他也知道王帆可能會對我狠不下心,於是他就派人跟蹤了過來,現在麵對著五六個人拿槍頂著腦袋,再加上王帆的死去對我打擊很大,我當時整個腦袋都懵了,我哪裏還有逃跑的心思?
就在我正準備站起身的時候,突然兩個大漢衝上來對我一頓猛踹,足足打了四五分鍾,我身上本來包紮好的傷口也再次流血,但這時候我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了,我腦子裏都是王帆的身影,我甚至覺得是我把他害死的。
蹲靠在牆角邊的小雪腦袋埋在膝蓋間哭得壓抑,她不敢開口跟這幾個人求饒,甚至不敢抬頭望向我這邊,其實我也知道她此刻並不是害怕這幾個人把她抓回去,她隻是無法接受自己開槍殺了王帆,活活的生命瞬間不複存在,這注定是要在她心裏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帶頭的那位中年男子終於喊了聲住手,緊接著他就吩咐了三個人把我跟小雪帶出門外,剩下的三個家夥可能是要替王帆收屍,其實這時候我已經徹底認命了,如果說之前被抓回去還有可能活命的話,那現在被抓回去肯定是連半點活命的機會都不會有了,王帆死了,夏河必定會所有責任都怪罪在我頭上。
事實上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我也說不上到底有沒有後悔過,在逃亡之前我心裏始終在擔心害怕,我必須得承認我很怕死,我也必須得承認我很不甘心,哪怕是王帆拿槍頂著我腦袋的時候,我依然還沒打算放棄,這也是為什麼在後來王帆接電話的時候我還想著拚一把,可是現在我真的認命了,我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這些都跟我脫不了幹係,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或許也能說是我累了,疲倦了,我不想再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亡。
我不知道接下來迎接我的將會是怎樣的結果,但不管如何,我大概也會安心的去接受。
被壓著走進電梯後,我低頭微閉著眼睛,渾身都覺得沒有了半點力氣,站在我旁邊的小雪已經不再流眼淚了,她伸手死死拽著我的衣角,似乎想要從我身上尋求安全感,她的堅強也確實比同齡人要強大很多,可是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上了,我哪還能給她安全感?
電梯急速下降,在到五樓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那位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我在見到他的時候,心裏猛地顫抖了下,我知道今天可能是命不該絕,這位刀疤男不可能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這裏,所以我能猜到他絕對是特意過來救我們兩個的,可就在我以為他會走進電梯的時候,站在我麵前的那位大漢把槍拿了出來,刀疤男見狀後立刻做了個雙手投降的姿勢,然後慢慢退到了一邊。
電梯門再次緩緩關上,我有點不明白刀疤男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電梯繼續急速下降,到達二樓的時候竟然又再次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