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林偶遇(2 / 3)

得到洛依雨回答,這位老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才邁步走進了這個洞穴,這時候三人才看清這個和尚的麵貌——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模樣,隻是他留著與光禿禿的腦袋截然相反的絡腮胡子,身形也略顯高大,一點沒有僧人該有的和藹可親,反倒給人一種威嚴無比的感覺。

也許是這和尚吵醒了剛睡熟的洛依雨吧,洛寅雪總覺得這個和尚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對。

“阿彌陀佛,謝謝三位小施主了,隻是不曉得三位小施主這個時候在這老山林子裏作甚呢?”和尚進洞以後倒也不怎麼避諱了,直接找了一塊可以倚靠的石頭盤腿坐了下來,“老和尚我知道一條路可以通往山下不遠處的揚州城,隻有一日的腳程,若是三位小施主和親人走散的話倒也可以下山去看看,說不定三位小施主的父母親人正向揚州縣衙求助去了呢?”

“不必啦!我們就是從揚州城出來的咧!”洛依雨笑嘻嘻地說,“就是為了找親人,我們才上山的啦!不過這裏到山下居然隻有一日的腳程……我們可是走了兩三天咧!”

聞言,和尚顯得有些詫異,待目光掃過眾人,在那邊背對著眾人側臥著仿佛已經睡著的白石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他再次垂首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和尚師傅,你看上去不老呀,為什麼要自稱是老和尚呢?”洛依雨似乎找到了說話的主兒,顯得有些興奮。

“阿彌陀佛……小施主看到的隻是老和尚我的外表罷了,老和尚我的心早已老了,隻有這副臭皮囊還不肯服老。身體的衰老可以用一顆年輕的心來克服,但心若老了,便是真的無可奈何了。”

“……大師,我想請問一下您知道這座山的地名和方位麼?”洛寅雪這幾天一直比較消沉——雖說他的手中有去五靈山的地圖,但是之前的泥石流和這場大雨讓他們胡亂逃竄,此時早已找不到原來的方向,此時遇見了其他人,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和尚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回答道:“這個嘛,老和尚我也不曉得。”

洛依雨咋舌道:“和尚師傅,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都知道那下麵就是揚州城的怎麼會不知道這座山的名字呢!出家人不可以打誑語的喲!”

“小施主這話說得老和尚我不愛聽了,揚州城倚著此山已有百年,小施主亦是在揚州城裏土生土長,你們既不曉得此山的山名兒,初到此地兒的老和尚我又怎會曉得呢?”和尚頓了頓,繼續說道:“世上山河萬千,卻又有多少為人所知?一方水土一方人,養育了一方人的水土卻不一定為一方人所重視……唉,阿彌陀佛……”

老和尚的話讓洛依雨無言以對,隻得沉默了下來——然而,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洛寅雪打破了沉默:“那,大師知道‘五靈山’是在哪個方位嗎?”

“五靈山?小施主你們幾個去五靈山作甚?”和尚聞言,再次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那地兒離這兒可遠著呢!”

“我們有親人在那裏!”洛依雨說道,“原本我以為我們家就隻剩下我和哥哥兩個人了,但是當我得知還有一個親人的時候,我好高興……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找到他!”

“五靈山……五靈山……”和尚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搖了搖頭說道:“據老和尚所知,這個五靈山嘛,乃是尋求仙道之人的去所……常言道:欲求仙道,先斷塵緣。即使那山上有小施主的親人,也是斷了塵緣的求仙之人,怕是不會與你們相認的。小施主還是回家去罷!”

“才不要呢!難得知道了親人的消息……無論如何那也是我們的家人啊,隻要把事情說清楚,怎麼會不相認呢?”洛依雨嘟起了嘴,小臉漲得通紅。

“如果所有的尋仙之人都是斷了塵緣的話家夥的話,那豈不都成和尚了?就算是老和尚你,隻怕也說不了自己全斷了塵緣吧?”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了對話之中——白石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伸著懶腰慢慢地做起了身子。隻見他撓了撓頭發,目光在那和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後落到了和尚的腳上——

那是一雙雖然有些破舊,但卻打理得幹淨整潔的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