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尊者忽然現身,萬祖城上的各方老祖,不論是法相老祖,還是純陽老祖,不論是人道老祖,還是妖道老祖,都隻能望洋興歎,退後觀望。
這位北海第一尊者已有數百年的時間未曾在萬祖山現身,此番一出,百丈金身偉岸無比,形如一位白發道長,一襲紫氣星河道袍,周身環繞的六層神火之光,照耀萬裏山巒。
他踏著通天神河而上,漸漸距離星河斷劍不過數千丈遠,已然是唾手可得。
“靈霄老道,當年你自稱靈霄道人,自詡九大修真界第一尊者,便已經是大言不慚。”萬裏雲空外,另一位尊者陰森冷嘲,“如今更是越發臉皮厚實,這明明是星道人留給今日渡劫者的寶物,你怎麼有臉上前爭奪?”
神音傳蕩天地之間,宛如雷鳴,人人震耳欲聾。
旋即,這位妖尊已經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鷹鼻青瞳,長眉飄舞,正是西境巨鵬妖尊。
“你也休得胡言亂語。”靈霄道人頗為不屑,冷眼嘲諷,“玄門道統約定每一紀劫推選三位道人,統禦玄門。當年老夫力壓無量宗的元篪尊者,奪得上一紀的玄門三道人之銜,才有掌持通天神殿的差事。老夫記得,你當年還曾備上厚禮,恭賀老夫掌持神殿,如何今日又要出爾反爾?”
他不待對方靠近,已經一甩手中拂塵打去,化作漫天星河刷落凡間,一道銀絲便是一道星河神通,竟有三千道數。
巨鵬妖尊冷哼一聲,從鼻孔裏噴出兩股氣流,旋即化作一對青鵬扶搖而上,擋住拂塵,而它自身又是一抓,身影急轉,從蒼天之上俯衝而下。
“嘖嘖,靈霄老道又出來騙人了?”天際虛空裂開,一位氣息厚重至極的藍麵妖尊沉步而出,迎空雙掌打向靈霄尊者,“你這老道守在萬祖山一千年,如今也該讓讓位置,容我們四大妖尊坐鎮。別以為有七大聖宗給你撐腰,我們就怕你。”
“既然都來了,四位一起聯手又何妨?”靈霄道人淡泊一笑,腳踩天罡北鬥步,周轉於兩位妖尊聯手攻擊之間,身影並未脫離通天神河。
果不其然,另外一位紫蛟妖尊飛出,手中持有一劍,身隨劍走,劃破長空,宛若長虹一般環繞靈霄尊者。
巨鵬妖尊飛騰挪閃,一直占據天空,每一抓都有裂天斷嶽之威,巨鯤妖尊雙掌雄渾厚重,宛若有萬丈深海碾壓而來。
靈霄道人同時麵對三大妖尊聯手,居然頗顯輕鬆,也不用施展其他神通神器,隻是手中拂塵輕甩,化作三千道星河護持周身。
其實,每一刹那間,四位尊者之間都有數百道神通彼此湮滅,隻是尊者境界已非凡人,種種神通,一念生,一念滅,縱然是純陽老祖也無法觀覽這些神通的出現和湮滅。
巨鵬妖尊一抓便有萬法奧妙,彙聚歸一,巨鯤妖尊的一掌之間,紫蛟妖尊的一劍之間,皆是如此。
遠處,一位金鸞妖尊漫步而出,也是北海四大妖尊中唯一的女妖尊,宮裝華麗,披風赤紅如霞,所謂金鸞,純陽一脈,先天壽元悠長,周身亦有一木二火的三層神火。
她並未徑直參戰,而是取出一尊古琴,盤膝而坐,感歎一聲,“靈霄,非我等今日與你為難,你若要得此劍,也並非不可,隻是請你讓出通天神殿。如今魔劫降臨,九大聖裔妖族皆要重返萬祖山,這本是從妖族大陸取來的聖山,如今也該歸還我們九大聖裔。你們人道諸尊,若是連這等氣量都沒有,何談聯手禦魔?”
“氣量自然是有的,可惜爾等都非星域一脈道統,縱然坐鎮神殿,也未必能借助神河抵禦魔族入侵。”靈霄道人拂塵長甩,終於祭起另一尊神器,乃是一尊青色銅鬥,迸射萬裏星宿之光。
此鬥銘有二十八枚上古神符,祭起之後,輕輕一撥竟能汲取神河之威,衍化三千古符,又化三十萬星宿神針,層層疊疊,狂風驟雨一般射出。
巨鵬、巨鯤兩大妖尊,居然各自慘叫連綿,慌張撤走。
“星宿神鬥果真是落在你這惡人的手中。”紫蛟妖尊似乎也難抵禦,持劍護身,勉強自保,喝道,“金鸞,你還不出手,他這是真要殺我們立威。”
“唉!”金鸞妖尊歎一聲,頗不情願,可終究還是出手,琴聲一起,竟能迸射出一道道太古庚金之氣,每一氣都如一環,攝取那些星宿神針。
“洪荒遺寶九霄琴,以一化三,金鸞得其一,周天尊者得其二,中土雷家得其三,你這一尊正是三琴之首的九霄環佩,確實不同尋常。”靈霄道人收了星宿神鬥,繼續隻用拂塵護身。
他畢竟是六道神火的靈神中期圓滿,一對一,近乎是絕對壓製紫蛟妖尊。
巨鵬、巨鯤兩大妖尊,隻能再度上前,與紫蛟妖尊聯手,唯有金鸞妖尊依舊無意逼得太緊,雖用琴術護持三位妖尊,卻也沒有直接攻擊靈霄道人。
別人不知。
秦玄心裏清楚,這幾位尊者看似鬥法激烈,其實都是鬥而不破,各自仍在遠隔數萬裏,用神力掌控一方,繼續於魔族大軍鏖戰。
靈霄道人並未拿出全力,也是不想逼的太急,惹怒四大妖尊,以至於它們不顧魔劫之危,將各自的護族神器取來殺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