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裏,你雖蟄伏在此,卻一直在指使長生盟暗中擴張。神虺三祖的琅琊、青陽、鎮元三洞的陣法逐漸更改,幾個月前終於和歸元洞的大陣融合歸一,想必是早已改換門庭,暗中投奔於你,而你的紫竹海也擴至三千裏方圓,加上無極洞,雄踞七洞之地。”
靈霄道人對這些事了若指掌,甚至刻意縱容,以便秦玄在萬祖山根基漸穩,無法舍棄,才能被他抓住要害脅迫,“萬祖山是本尊的道場,你瞞得了別人,終究瞞不過本尊。大劫將至,你能有此手段,有此根基,率領長生盟避過魔劫的契機也不小。”
“前輩的意思,我明白。”秦玄也不否認,他有把柄要害握在對方手中,“其他的事情倒也好說,唯有星鬥神劍,晚輩確實不能割舍。”
“好,你倒真是舍得!”靈霄道人目光森寒,“此地沒有別人,本尊和你不妨將醜話說在明處,星鬥神劍,本尊謀劃千載,勢在必得,你願意交出來,一切條件皆可談,本尊甚至能幫你慢慢謀局,將這萬祖山的道場變成長生盟的根基之地。甚至,本尊可以入你這長生盟,尊稱你一聲盟主。”
“前輩若是想入盟,我自然歡迎,若是想奪劍,那便要抱歉了。”秦玄也不想將話說死,“正所謂無上誌者,終亡,此劍是星道人所留,關係重大,甚至可能關係證道真神的那一步奧秘。前輩入盟,可與我一同參悟其中的奧秘,隻是這劍,終歸要留在我的手中。”
“好一句無上誌者,終亡!”靈霄道人冷然擊掌,幽幽長吸一口寒氣,他千年謀劃,必求此劍,其次才是永鎮萬祖山道場。
豈料,豈料。
這半路上居然殺出一個長生盟,他先失手星鬥神劍,依照長生盟這種陣勢,隻怕等秦玄證道靈神尊者,必定會將他挑落殿主之位。
這裏麵有一件事,他沒說,秦玄也不說,兩人心中都很清楚。
萬祖山中,所有靈脈都在通天神殿的控製中,靈霄道人想要斷絕哪一洞的靈脈,易如反掌,唯有長生盟控製的七洞之地,實在是太詭異。
長生盟的護山大陣極其複雜,名義上是星河大陣,屬於星域一脈,卻蘊藏陰陽五行各種變化。
最奇詭的是日漸成型的三千裏紫竹海,竟能獨樹一幟,脫離通天神殿的掌控,單獨控製天地海火四脈,甚至和通天神河的感應,也是獨立在通天神殿之外。
秦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靈霄道人一直沒有想透徹。
唯一最合理,又最不可能的答案,那就是秦玄已經將通天神陣參悟透徹,了若指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秦玄知曉萬祖山這座妖族聖地的某個最大隱秘。
從秦玄在歸元洞布置大陣的那一刻起,他和靈霄道人之間的爭鬥,其實就已經開啟。
那時,他在靈霄道人眼中不過癬疥之患,不足為慮,甚至還是頗為有趣,值得縱容扶持,豈料短短數十年,竟已是心腹之患。
臥榻之旁,焉容另一位梟雄酣睡?
靈霄道人一甩拂塵架於臂彎,另一手淩空虛握,抓出一柄通體流溢巨鵬之氣的紫色長劍,雖是六劫靈寶,卻是他真正的本命靈寶,“秦盟主,魔劫雖至,萬祖城之戰的時機卻還沒有到,為了保住此地,本尊隻能下逐客令,請你和長生盟離開。天下九大修真界,廣袤無比,任你翱翔,百年之後,你若能證道靈神,自可回歸萬祖山。”
“萬祖山是前輩的道場,前輩既然下了逐客令,晚輩豈能強留。”秦玄也是淩空虛握,手中旋即多了那柄星鬥斷劍,輕撫劍身上精妙絕倫的第二層封印,“前輩畢竟是玄門三大領袖之一,何必如此咄咄逼迫秦某一界晚輩,不如你我約定,十年之內,若是晚輩不能解開這層封印,便將此劍奉上。在這十年內,還請前輩高抬貴手,容許晚輩長生盟一脈留在萬祖山。”
“笑話,你以為本尊會上你的當嗎?”靈霄真人鐵麵冷哼,“你身具神火,自然清楚,數十年間,天下必當大亂,除了這萬祖山,世上沒有一處安身之地。別說是你這黨羽眾多的長生盟,便是你自己,也要在本尊的道場安身保命,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他雖是如此威脅,可終究不希望星鬥神劍落入其他靈神尊者手中,豎起三指,“最多三年時間,三年之後,你若不能解開封印,便將此劍奉上,否則休怪本尊翻臉無情。”